在人才市场乱转了大半天,庄司才找到一份夜班流水线装机的活儿。底薪一般,提成另算,也算是有了生活收入来源。

    当天上班,稍加培训,庄司就穿着统一制式的工作服上了流水线传送带。

    厂房灯光明亮,照得人根本生不出困意。

    庄司反复做着同样的封边工作,思绪涣散,目光也在传送履带上的半成品机器间游离。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自己今天晚上看东西开始有些模糊,连对其他声音的感知也像被人捂住耳朵似的,朦朦胧胧却又勉强能听清。

    “难道是我昨天没睡好?”庄司自言自语时摸了摸后颈,那里似乎是落枕了,隐隐透着寒意和酸痛。

    灯光忽然暗了一度,庄司眼前一晃。

    厂房里突然出现无数的人影,穿着陌生的工作服,似乎是在进行着纺织工作。

    庄司忍不住盯着其中一个女工背影多看了几眼。

    倏地,那张脸180°旋转着翻了过来,垂在后背,倒视着庄司。蒙面的口罩脱落,露出底下大片的焦糊血肉,那双眼睛也翻白着泣血,没有瞳仁,可庄司还能感觉到她的视线。

    “呵!”庄司迅速揉了揉眼睛,深吐出一口郁气。

    灯光又亮了回去。

    四周压根没有那些陌生的人影,倒是同排的工友像看傻子似的看着自己,庄司已经漏装了好些机子了。

    “我又在做梦?”庄司怀疑地又看向纺织女工的位置,那里空空如也。

    传送履带依旧前行不止,连干了四五个小时,所有工人都兴致缺缺,满脸写着“枯燥”二字。

    庄司靠近邻座的小吴,低声问道:“你刚刚有没有发现灯变暗了?”

    对方埋头工作,半句话也不想搭理自己。

    庄司瘪瘪嘴,碰了一鼻子灰。

    夜班工作结束,下班时正好凌晨两点,庄司饿得要命,打包了一份厂子里的免费夜宵在路上慢慢走着。

    “这是什么?”庄司鞋底一硌,抬脚看到一个红包。

    红包用红绳绑着,扯开红绳,里头有一枚铜钱和二十张红票子。

    这个点,没有公交和地铁,街上空荡得很,除了路边酣睡的流浪汉和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店员几乎再难看到人影。

    也不知道是谁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