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的光明并未如期而至。

    庄司发现自己正躺在狭长的地道里,四周是潮湿黏腻的石壁,衣着单薄,脚上连鞋也没穿,只套着两只已经半干的袜子。

    “我怎么会——嘶!”浑身上下都疼。

    艰难地翻了个身,从仰躺变为趴跪。

    庄司觉得后脑勺莫名火辣辣的疼,一摸,貌似还秃了一小块:“操!谁给我薅秃了?”

    “是我。”

    黑暗之中突然亮起一束光,庄司挡着眼睛避开强光,才发现对面站着的是黄灰红。动物的爪子本就小巧,它只能两手并用给自己打光,看着怪诞又滑稽。

    手电筒的光闪了两下足以让庄司看清楚来人后就暗了下去,黄灰红把手电扔给庄司,连带着从身后拖出一包被压得扁平的包袱一并交给他。

    “我得走了,庄司,方园的时间流逝越来越快了。”

    庄司感觉到脑门被一个小爪子按了按。

    “还有,地上有两个人看上去不大对劲,他们好像被怨灵附身了,我只能把你先拖进来,你多加小心。”短暂的沉默过后,黄灰红接着说,“对不起,这次恐怕连给你收尸都做不到了。”

    “还不到最后一刻,你就已经想好了给我收尸?”庄司趴在石板上,侧脸被阴寒的地面冰得有些麻木。

    “这是你的手机,我算好了时间,按照房煞的进度,下一次子夜在今天午间11点,方园完全被夜晚覆盖的时间在午后14点,你最多只有三个小时的时间还能搏一搏。”黄灰红把一个东西交到庄司手里。

    按亮屏幕,时间显示为8:00am。

    屏保是一个男人的侧脸。

    “秦言。”庄司默念。

    “你说什么?”

    打开通讯录,输入那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按下拨号键。

    “嘟嘟嘟……”还是只有无信号的忙音。

    庄司把号码举到黄灰红面前:“你帮我把这个电话号码记下来,等你出去了,找个有信号的地方打给他,就说我不等他了,让他不要来找我。”

    “好,就此别过。”黄皮子头点地算是告别。

    地道空空,唯有堵在这一隅的人有呼吸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