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仲思像疯了一样挥刀。

    随着腹部的刀口越来越多,那些驻扎在皮肤上的蝉也失去了缝合的能力,庄司逐渐感受到疼痛,嘴唇被咬得发白,喉头却腥甜得要命。

    他的手还紧紧箍着男人的腰。

    “你拼死也要保护她!你也是她的姘头!”

    “都去死吧!去死吧!”

    滴血的刃尖猛地从腹部抽出,庄司从刀身的反光中恍惚看见了一双眼睛,春风和煦,笑意融融。

    意识模糊,他只觉得这双眼睛眼熟。

    李仲思最后一刀正扎像庄司的胸口,那些小虫似乎感应到了他的危险,抱团似的叠趴在庄司的胸口。

    蝉的壳终究抵不过尖刀,庄司只觉得胸口剧痛,脚步漂浮地握住刀柄跌倒在地,摔倒时还撞开了麻醉剂的密封箱,“呲呲”的漏气声在喧哗的蝉鸣里格外清晰。

    那块厚厚的蝉甲全部被捅穿,整齐地挂在刀柄上,好像胸口结出的厚厚的疤。

    庄司不知道这一刀究竟扎得有多深,只是刺痛的瞬间他在脑海里将自己短短的人生乐事走马灯似的飞掠一遍,到最后心里想着的,似乎还是秦言。

    “我……我还年轻,大好时光,有人等我回家吃饭呢。”他深吸几口气,身上的疼痛又减轻几分。

    麻醉剂的出气口就在眼前。

    “大哥哥,大哥哥。”

    庄司又看见了那双肉嘟嘟的小手,只是吸入太多麻醉气体头脑又开始混沌,他已经分不清这究竟是幻觉还是现实了。

    倏地,后背一麻,像是被扎进了一根针。

    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一处倒流去,无力的四肢又获得了短暂地力气。

    “大哥哥,救救妈妈。”那个锅盖头小男孩一手搂着庄司的脖子,一手指着沦为李仲思下一个残害目标的女人。

    江玲达除了出现时那两句煞有其事的呼唤外,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在庄司为她挡刀后作出任何反应。就像是一具空洞的躯壳,只能短暂地被某种上发条的动力催动。

    “现在轮到你了,我的玲达。”李仲思从地上又挑出一把尖刀,不疾不徐地朝门边目光呆滞的女人走去。

    庄司撑起身试图阻止,可腹部的疼痛越发清晰,那些刀口简直要把他撕碎。

    “对不起。”他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