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半点犹豫,庄司接过孟婆汤仰头作势就要喝。

    只是碗沿刚碰到唇边,庄司就停下了动作,一双明亮的眼睛眨了眨,冲蒙面人一笑:“这碗这么多人用过,不卫生,我有洁癖,我要申请换碗。”

    “让你喝你就喝,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在耍什么花招?难不成还给你现做一个新碗?”离得最近的蒙面人显然余怒未消,阴阳声说出阴阳怪气的话,这声音有着不容反抗的威压,蛰的人身上汗毛直立。

    “那咱们各退一步,我不要新碗,我自己擦擦。”庄司的手夹着袖子沿着碗边来回擦拭,倾斜碗身,试图用袖口把汤水给吸掉。

    可这孟婆汤直接从袖口穿过,洒了一地。

    庄司慌了神,偷看蒙面人一眼,对方双手抱胸一副了然于心的姿态。

    “你再倒就没了,是想再添满一碗吗?”

    “哈哈哈哈,孟婆汤可是忘川水熬的,除了能和魂魄相融还没有凡间的破布能兜住的……”

    四个蒙面人口中发出非男非女的笑声,时轻时重,像断头粉笔刮在黑板的平滑面,咯吱咯吱地揉捏着庄司的心神。

    忘川?

    庄司捏了捏手中的麻布杯子。

    “快喝!”那轻蔑的笑声同时停止,不约而同地发出催促。

    “你们别看我,我害羞,我得背过身喝。”庄司眨了眨眼睛,努力摆出一副无辜脸,“我就这点要求了,还不能给我留点尊严吗?”

    蒙面人没有说话,算是默许。

    庄司转身,一手端碗,一手拖在碗口下方,麻布小杯紧紧贴在唇边。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怕是会被暴力灌汤。

    一口灌进嘴里,舌尖溢满酸涩。

    心突然颤动得厉害,简直要破胸而出。

    庄司压紧喉头,强忍着难受,把汤水从齿缝挤出全数吐进小杯里。

    不出所料,这破麻布真的有用,孟婆汤是一滴都没漏。

    “您看,都喝了。”庄司一手把碗撂了个底朝天,另一只死死捏着麻布口生怕露馅。

    “你都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