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莛楠。”

    凤夙急急喊道,追上方才一直亦步亦趋跟着他们的人。他知道那是他,那步伐沉稳,虽为魔,但身上还有些当年未散尽的仙气。

    莛楠却并未停下步伐,一直往前走着,他亦知道那是哥哥,哥哥以前从不会害他,就连他被人押入诛仙台那时,哥哥还是赶了过去想要救他。

    所以哥哥是不可能害他的,可是现在,他不敢肯定他们是什么关系,只是乱,心乱。

    凤夙:“她现在刚苏醒,浑身筋骨什么都碎了,一切都是刚塑好的,你若不信可以找司医上仙。这百三年来,最好别让她心乱,别让她对任何物事上心,只要无忧无虑便好。”

    莛楠不语,只是径自往前走着。

    夕颜找到凤夙的时候,凤夙正在一个摊子前摆弄着一样物事,是在等她,天上下着蒙蒙雨,小摊贩的主人焦急着,似在等他快点挑好。

    夕颜跑过去,手中拿着方才不知谁遗落在路边的一柄油纸伞跑过去,在他头顶撑着,凤夙看小摊贩等的也怪着急,便忙拿了一只紫砂壶,付了钱,然后把东西交给她:“送与你师父的,此次把你借来,也算是要给些补偿,东西不贵重,到时你就说是你送于你师父的吧!”

    夕颜踮起脚尖,撑着油纸伞接好,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那紫砂壶变小,收到袖中。

    凤夙从台阶上下来,拿过那伞,在她头顶撑着:“走吧!”

    画妖,更名为画皮妖,以画做皮,最初乃是文人墨客的信念,执笔作画,然后又臆想着画中人能够成真,那些遗落在人世间的散魂,散魄,遇到这样的画,遇到这样的信念极强的人,散魂散魄的意识极轻,一旦被这样的人所感,委身进入画中。

    日复一日,被这些书生、文人墨客的意念所感,便化身为画妖,以画做皮,从画中走出,在雨天便又重新躲到画中。

    到一画廊店铺门前,轻叩铺门,老板开门笑笑,只露出一个缝:“今日雨疾,不纳客。”

    凤夙收了伞,已立于店铺前的屋檐下:“店家,你就行行好,这雨甚疾,可否容我二人暂且一避?”

    店老板盯着凤夙的眼睛,许久,一个二八青年青衫布衣,竟然还舔了舔嘴角,不像是男子,像是个犯花痴的假小子。

    眼睛又瞄了一眼夕颜,不觉皱了皱眉:“我这里不收留姑娘。”

    凤夙:“那破例一次可好?她自幼便身体不好,受不得雨,若店家觉得亏了,我可买些字画,多付些银两,若是店家是唯恐出了什么意外,进这店门,一切在下自己负责?”

    那店主舔了舔嘴角,盯着凤夙看,轻抽一声,似有鼻血流下,又抽一声逼了回去。夕颜看看那二八青年的店铺老板,又看看凤夙,不觉轻声疑问:“他怎么了?”

    凤夙:“色迷心窍。”

    那店主一个不屑的哼了一声,简直变脸比翻书快,捂着鼻子,但是挡不住那已经又要流下来的鼻血。

    转过身去,也不关门,就算是默认了。

    凤夙推开门,让她先进去,然后又轻轻的将门掩好,百年前,他刚救下她时,就开始着手去寻她落诛仙台时遗失的一魂一魄,那时那一魂一魄破碎不堪,散落各处,他便学画妖形成的原理,在一幅画中,用聚魂石代替那作画之人的信念,将她已散的一魂一魄逐渐的聚入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