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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俞明江皱眉看着宝芸,他总觉得这个女儿不像是乡下回来的。

    宝芸虽不是一出生就送到了乡下,然而送到乡下的时候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幼女,在乡下生活了十年归来之后竟然礼数周。他又没有让人教宝芸礼数,更没有让人教宝芸读书识字。他都没有吩咐,薛佳仪更是不可能这么做了。

    然而宝芸气质幽静如兰,一点都没有农家女粗鄙的样子。

    看起来软弱,事实上连他的意思都敢忤逆。这么胆大,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没有见识的姑娘。

    宝芸知道俞明江在打量着她,她问心无愧,任由俞明江打量着。

    薛佳仪则怕她坏了事,板起了脸说道:“你这是信不过父亲母亲了,女儿家就应该在屋子里学刺绣插花,学习女则,也好知道什么是三从四德。”

    “女儿生母早逝,女儿回来之后也没有人给女儿安排这些,母亲可当真会说笑。”宝芸掩唇笑了起来,这笑声听在薛佳仪的耳朵中甚是刺耳。

    这是当众指责薛佳仪没有做到嫡母的责任了。

    俞明江不想再让宝芸说下去了,再闹下去不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事情,他俞府的脸昨天已经丢的够多了,不想再继续让外人看了笑话,当即一拍桌子,厉声对宝芸道:“好了!你看你这是什么样子,佳仪好歹是你的嫡母,你看看你这是对待母亲应该有的态度吗?”

    听到这话宝芸差点笑了起来,俞明江这话说的也当真是‘公平’,薛佳仪对她不仅仅是苛责,更三番两次想要她的命,俞明江睁着眼睛说瞎话,还想让她孝敬薛佳仪不成?

    薛佳仪听到俞明江的话马上做垂泪状,用帕子擦着眼泪,像是一朵风雨中飘摇的小白花,无助而惹人怜惜。

    “老爷,宝芸还小,您也不要与她说这些严厉的话。妾身身为嫡母,是有做的不妥当的地方,宝芸指责,妾身也不敢推脱,更不敢辩驳。还请老爷看在宝芸年纪尚小的份儿上不要生气,饶恕了宝芸的顶撞吧。”

    薛佳仪说着,已经是将忤逆的罪名严严实实的叩在了宝芸的头上。

    “什么年纪尚小,她刚才不还说自己能辨是非能分黑白了吗?难道这就是她的是非黑白?”俞明江瞪着宝芸道。

    宝芸差点笑了出来,薛佳仪三番两次的想要害她的性命,她不过是在自保而已,迄今为止不过是想揭穿薛佳仪的阴谋,连要薛佳仪性命的打算都没有。

    严格来说,她的确是没有分清是非黑白,要是分清的话,应该是想要俞佳雯和薛佳仪的性命才是。

    想着,她终还是笑了出来,道:“多谢父亲教导,女儿的确是要分清黑白的。”

    前一秒俞明江还觉得宝芸忤逆而满腔怒火,在看到宝芸的笑容之后心虚的感觉又漫上了他的心头。

    他看着宝芸的笑容,总觉得宝芸是什么都知道的,自己在宝芸的面前像是透明的。想到自己的确是对宝芸有所亏欠,也是偏心了薛佳仪和俞佳雯,他再次移开了自己的目光,不敢和宝芸对视。

    宝芸看俞明江这样子不觉得俞明江是良心发现,只觉得窝囊。也不知道孔柔是看上了俞明江哪里。

    宝芸记忆里的孔柔温柔大方,手上总有一卷看不完的诗书。那时候俞明江的身边已经有了薛佳仪,对孔柔算不得好。只要孔柔做的稍微不符合他的心意,他对孔柔就是冷言冷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