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灌满池迟的耳朵,他只听清了那句你该死,视线变得模糊,池迟努力眨眼只看清了男人举起石头的手和手背上一块硬币大小的疤,就陷入了黑暗。

    “你该死。”黑暗里,池迟不断的听到这句话,不管他往那里走,这句话一直缠在他的耳边,怎么躲都躲不开。池迟瑟缩的躲在原地。疯狂的捂住耳朵。

    突然远方闪出一道白光,“池迟,醒来吧,求求你。”一道声音驱散了身旁的黑暗,这道声音充满了悲伤。

    池迟猛地从床上惊醒,第一时间就摸摸自己的头,还好还好,还活着。等到他终于稳定心神。抬头就看见天花板上画的星星,那,那是他小时候他爸爸举着他画上去的。

    池迟猛地坐起,不可置信的望着这熟悉的房间。

    窗台上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日历,他乱七八糟摆放的折纸,还有他零零碎碎在桌子上面刻的划痕。

    这是他的家,这是他生活了十七年的家,打包好的行李放在房间门旁边,池迟站起身看到桌上的日历,赫然写着1974年8月21日。

    他回来了,回到了下乡的前一天。

    池迟皱着眉头,努力回想自己前世,却发现记忆停留在了下乡的前一夜,其余记忆都像被掩盖了一层薄纱,只有一个一个的画面不断消散,就像是空白的过了三年一样,努力回想就开始头疼,推他下山的男人变得面目模糊,池迟只能记得他手背的疤。

    “这算什么呀,我连什么都想不起来。”池迟捧着自己的脑袋,小狗狗无语。

    “我连人是谁都想不起来,这重生还有什么用。”池迟坐在桌前嘟嘟囔囔,池迟撅着嘴为自己的未来担忧,无意中看见桌子上的几本教材。

    “高考,我只要高考后不单独和人捡柴这不就行了。”池迟眼睛亮了亮,呆毛都瞬间支愣起来,“幸好,我还记得高考在那年。”

    “迟迟,你还没睡嘛?”或许是听到了池迟的声音,一道温柔的女声在门外响起,说着推门进来。

    池迟看着眼前的妈妈,眼泪不由自主的留下来,上一世自他下乡以后再也没有见过妈妈。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不知道妈妈知道自己的死讯该有多难过。

    小狗狗还在惊吓中没有缓过来,急需要妈妈的抱抱安慰。

    钟秋红看着儿子的眼泪,赶紧前来抱住,“怎么了,迟迟,别哭,妈妈在这儿呢。”

    “妈妈,我想你了。”池迟抽噎着,双眼通红,本来皮肤就白,更衬得可怜。

    钟秋红把儿子搂在怀里,嗔怪到“想妈妈,还那么主动的要去下乡,你真是个冤家。”说着声线也开始颤抖。

    池迟听着反而开始安慰起来,“妈妈,你别难过,说不定我过几年就回来了。”

    伸手抹干自己的眼泪又开始给妈妈抹。

    “妈妈别哭,这么好看的妈妈可不能哭。”小儿子娇嗔的话把钟秋红逗笑,摸了摸池迟的脑袋,从口袋里摸出二十张大团结,塞到池迟的手里。

    “在乡下,别委屈了自己,钱不够就给妈妈写信,知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