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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是医师。我妈才是。”承认这话简直像是拔了他的一颗牙。“我只是给她帮忙而已。”

    “她在去村子的路上,”女孩说,“她叫我来找你。你这儿有她要的草药。”

    基根背好口袋,骂了一句。他踩过黑色的泥土和碎石,轻手轻脚地走向她。“我这就跟你走。你爸爸是谁?他怎么了?”

    “他是制帆匠。”茨瓦娜一边带路一边回答,“他吃不下东西,也喝不了水。他肚子疼。”

    “我妈妈会有办法的。”基根信心满满地说着,跟她穿过山径朝山下的村子走去。每当女孩回头看他一眼,他就觉得心里好像被捅了一下。他很好奇村子里的其他小孩会和她说些什么。

    他没有好奇太久。她不带偏见地柔声说起来。

    “老瑞格恩说你是个强盗的孩子。强盗的杂种。”

    太阳西垂,幽影渐渐攫住了两人。基根毫无感情地回答:“老瑞格恩说得对。”

    “所以你真的很倒霉吗?像传说里说的那样?”

    “那要看你信的是哪个传说了……”基根觉得这个回答足够巧妙,可她很快就把这个问题抛了回来。

    “那你呢,你信哪个?”她偏过头望着他问。在暮色中,他与她四目相交,而她温柔的凝视却有如一把利斧劈进他的腹腔。

    我一个也不信,他想。那些都是害怕真正魔法的蠢人们心底的恐惧。

    “我也不知道。”他说。

    她没接茬儿。不过倒是又蹦出来一个问题。

    “既然你妈妈是个医师,你为什么不是?”

    因为我不会用魔法——他差点儿就叫起来,但是他想到了更好的说法。“因为我想当个战士。”

    茨瓦娜轻巧地踏过起霜的石块。“可这里又没有战士。只有猎人。”

    “那,我就想当战士。”

    “人们更需要的是医师,不是战士呀。”她指出。

    “哦?”基根往矮树丛里啐了一口。“那为什么萨满交不到朋友?”

    他知道为什么,早听过无数次了。“人们害怕我。”母亲常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