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多平米的卧室,谢母想象不出来。

    大城市不是人多的住不下,一个几十平米的小房子都要好几百万吗?睡觉的地方,能放床就够了,那么大不是浪费么!

    谢母殷切的看着谢久:“既然邬家有那么大的地方,南星怎么也住得下吧......”

    谢久还是那句话:“要不阿姨亲自和我爸妈说?”

    谢母就不说话了。

    亲自说,谢久好糊弄,那家男的是大老板,女的也穿金戴银见过世面,说把保送名额让出来,张不开这个口。

    谢久离开的时候,谢父往巷子外头送:“这边路灯又坏了两个,黑的很,还有水坑,干净鞋子,脏了多可惜。”

    沉默片刻,又情不自禁的偏头看谢久,晕黄的老路灯,他上了年纪,眼睛晚上看东西也不太清楚了,但只是轮廓,身边的少年挺拔又干净,似乎天生就该在光亮堂皇的地方。

    这么些年,是他们耽误他了。

    只是这一个熬出头了,家里的其他孩子不能不顾,谢父祈求道:“久久,你再想想办法吧。南星在那个家生活惯了,你哥那个身体......我就不说了,老了死了无所谓,可你妈夜夜愁的睡不着觉,不求别的,只要你们过的好,我们老两口怎么都行。”

    小巷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再往前几步就是大道。

    谢久站住脚,看着眼前瘦弱苍老的男人:“叔叔,当初我考上高中阿姨不让我念,我求你,你让我认命。”

    在“谢久”前十七年的记忆中,这个男人永远辛苦而沉默,他在心里疼惜他,比疼惜谢母还多,想着将来好好孝顺。

    可少年人见的少,不知道有些人嘴上说的好,实际上好处占着,辛苦躲着,是最不起眼,也最可恨的寄生虫。

    大概是大道的路灯光太亮,谢父觉得谢久的眼睛亮的吓人,似乎能看透他心里的一切想法:

    比如妻子唱红脸他唱白脸,比如借着谢久的心软,将来大儿子和远在邬家的小儿子,吃穿用度买房娶妻都可以沾光,不用累死累活的攒钱,再比如一直和稀泥,反而家里的孩子都觉得他好,将来铁定能比孝顺妻子更孝顺他......

    嘴唇张张合合,最后也没再说一句别的。

    谢久转身离去。

    他是第二天中午的飞机,机票是邬父订好的,第三天过生日,在度假山庄,那里是“谢久”自尽的地方。

    前世,邬家也曾在那里为新找回来的孩子举办生日宴,虽然有众多看热闹的目光,但那是“谢久”真真正正被关注的一天。

    所以“谢久”无数次怀念,也最终选择在那里结束生命,那是他一生中最开心,得到的爱最多的时候。

    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