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学生读完明年,可能就不准备继续了。

    不过我肯定还是要待在这里的,希望雷蒙德那一伙人也早点走人。

    有一家店将致幻剂掺入颜料里卖,装作高级颜料,被警局抓走了,很多学生去看热闹,您听说过没有?

    “最初提出将装置艺术融入湿壁画绘画中的,就是维塔斯大学的一名教授。他一直倡导将致幻剂掺入颜料。既然我们追求的就是模糊真实与虚幻的艺术,为什么不能用上更多手段——后来他因为滥用致幻剂被开除。”

    “我从来没听说过他。”

    “他是艺术学院的污点,很少有人愿意提及。”

    “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后来他被梅佐丹特家族雇佣,去为她们画墓室壁画,在只住死人的地方尽情试验他的艺术。”

    “这算是好结局吗?”

    符真每次不管听什么故事,总会忍不住问上这么一句。

    他喜欢和司月行聊天,就像走着走着,被一颗珍珠砸到头上,他总能听见从未听过的故事。

    有几次,符真在一个人时想起他,突然意识到,司月行说他最喜欢的东西是维塔斯,可能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他对这座城市的历史、轶事都熟悉到惊人的地步。

    符真从来没有像想念他一样想念过任何人。

    他吃饭的时候想到他,画画的时候想他,去描摹那些城市的天际线时,他会想司月行是不是这个城市的化身。

    他神秘、优雅、博学,对待什么都有自己的态度。

    如果你说得有道理,他也并不介意道歉,但他也没有那么温和,尽管符真从未见过他发脾气,但他还是敏锐地察觉到,司月行友善的外表下,脾气未必真有那么好。

    这一晚他不太走运。

    台上的音乐剧还没有结束,外面就已经下起瓢泼大雨,散场时一片忙乱,符真也被叫过去帮忙,负责剧院内部清洁的领班突然找到他,说有一位阁下请你去后门等他。

    符真站在圆形剧院高耸的廊柱下,探照灯划过漆黑的雨幕。

    高高的银白色塔尖偶尔被闪电缠绕。

    悬浮车像一只蛮荒巨兽,悄无声息地驶进廊柱底下。

    车门合上的瞬间,暴雨的嘈杂声瞬间消失,车厢内的灯光很柔和,一种幽幽的冷香从司月行身上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