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月行,我可以做你的情人。你只要帮我租一处房子,还有——”

    昨晚符真一个人默默列出了很多条件,全是他之前想着要做某位富翁的情人时,在脑海里过过好几遍,确保自己不会吃亏,也符合市价的条款。

    但真说出来时,他又想,司月行这么年轻、这么友善,说不定有不少人来找他打秋风,而且他虽然说在打理家族生意,给家里人干活,未必有多少自由,也不一定拿得出多少钱来。

    符真可不想用太多条件把他吓跑。

    “还有其他的可以之后再商量。总之,你想来见我的时候,就可以来房子里见我,我不会乱打扰你,我可以陪你吃饭、聊天……上床。我很漂亮,又是维塔斯大学的学生,怎么说有我这样一个情人,都算一件配得上你们身份的事对不对?”

    司月行看着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符真心跳得很快,他在忐忑不安中等待着。终于,司月行说了第一句话。

    “符真,你只是艺术学院请来帮工的泥瓦匠。”

    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优雅,不疾不徐地说:“我有一个从小一起长大的Omega,他叫伏愿真,你们的脸很相似,所以我不想看见一个顶着这张脸的人过得太狼狈,如果我之前的行为给你带来误解,我很抱歉。至于你说的美貌,我恐怕也很难欣赏,喜欢一个人,自然愿他独一无二,愿他举世无双,我并不想整日对着赝品。”

    司月行将那本作为礼物的素描册递还给他。

    “另外,你画在封面上的这行字,它的意思是,【真实与美德】。”

    从他说第一句话开始,符真就被一把尖刀插进心口,如果这时候世界可以毁灭,时间就此停止——符真几乎带着一种灭顶的恐慌,想要阻止他说出更多话。

    但那些话还是一字不落地进入他耳中。

    他想要大喊一句,表现得满不在乎……他应该冲司月行说,你就是一坨傲慢的狗屎!

    但他的喉咙发紧,符真抓起自己的本子和背包,带着深深的惊恐落荒而逃。

    一直到回去的轻轨上,符真还是在瑟瑟发抖。他搞不明白,司月行怎么能那样说?他明明看过他画画的,他说他画得和最优秀的学生一样好……

    就算他会错了意,司月行真的不喜欢他,但他应该知道——

    之前司月行说,你待在那间教室里,就总有自己的立足之处……原来他是在提醒他,让他去给那些学生刷好墙吗?这就是他的立足之处。

    被揭穿的惊恐转变成了愤怒。

    符真住在穹顶教室旁的那间小储藏室里,他做过很多次梦,梦见四周的墙壁和天花板崩塌,他睡在空旷处,雪花从头顶飘落下来,渐渐将他掩埋。

    醒来他还裹在买来的被子里,储藏室漆黑又冰冷。

    符真一路走回学院,地板上铺着他出去时没有叠整齐的被子,床是几个大大的木板箱拼成,垫了一个算得上柔软的二手床垫,他将自己紧紧裹在被子里,浑身冷得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