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振业的爷爷是地方乡绅,虽然到他这一代已经大不如前,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红枫镇的百姓还颇卖他面子,这才有了镇长的衔儿。

    他带着度蓝桦一行人去了现场,沿途还碰上几个到处乱跑的下人,也是感慨,“想往日那朱浩何等威风利落,如今突然丧子,竟也有精力不济的时候,唉。”

    负责看守现场的人姓高,大家都喊他老高,昨天也是他第一个发现失火的。

    老高跟度蓝桦他们请了安问了好,“夫人病了,老爷正在她那头,可要去请?”

    度蓝桦道:“先不用。”

    她想了下,“孙捕头,你带人去找管家,将朱家的下人全都集中起来,一一问话,看当日可曾有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或物,先排除下蓄意纵火。”

    孙青山立刻带着两名手下去了,度蓝桦又对老高和包振业道:“你们抽个人,带雁仵作去看看尸体。黄兵,你陪同。”

    天气炎热,又是焦尸,再耽搁下去只怕要生蛆了……

    “快快快!”雁白鸣迫不及待道,提着小木箱,雀跃的跑走了。

    “黄兵,”度蓝桦喊住他,低声交代道,“好好看着雁白鸣,别给咱们衙门丢人。在我征得家属意见之前不许深度解剖,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先用日后的糖果供应威胁他,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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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我说的。如果不奏效,直接砍昏带过来。”

    黄兵的面皮抽了抽,“……是。”

    安排好了雁白鸣,度蓝桦才有心情细细勘察现场。

    这是一处很经典的四合院样式住所,正房之外又有对称的耳房、厢房,因都是相互毗邻的木质建筑,如果不及时阻断,一处着火就相当于全烧了。火势凶猛时大家不敢上前,也就是到了尾声才开始泼水灭火,现在只剩下一片片漆黑的残骸。

    正房已经完全坍塌,巨大的房梁坠落,将原本挺立的墙壁砸倒,砖瓦碎石溅的到处都是。就连两侧的厢房也很危险,房顶彻底焚毁,瓦片剥落,唯余几根粗壮的房梁坚守岗位,不过恐怕距离坠落也只剩一阵大风或是一场大雨的功夫。

    “怎么烧得这么快?”度蓝桦疑惑道。

    火灾确实可怕,但这座院落不小,哪怕正房救不下来,至少两侧的厢房不该也烧得这么彻底呀。

    老高回道:“夫人有所不知,老爷酷爱读书,平日也爱自己琢磨新式纸张、纹样……”

    朱浩很重视开发新产品,上到基础纸张的款式,下到附加的枫叶纹样,每一步都亲力亲为。朱氏商号每年都会推出几款新式样,因此一直引领潮流,生意蒸蒸日上。

    事业的成功离不开大量付出,不管是城中老宅还是城外用来度假的庄园,每处都有这样一座他专门用来搞研究的院子。

    东厢房是研究造纸的地方,里面堆放着大量造纸设备和原始纸张;西厢房则是制定花色纹样的,存放了无数手稿、历年样品和市面上的同类对比产品;正房虽是休息的处所,但也有多年来他搜集的各色书籍、画卷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