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去支教?”谢安的疑惑真不是装的,他摸了一把自己光溜溜的脑袋,“哦对,想起来了,你当时简历里确实有这么一条。”

    符青把试卷扔给他,“赶紧上课去吧哥,迟到了。”

    “着什么急。”

    谢安撇了撇嘴,然后小声提醒着:“你别忘去小赵那儿啊,我表哥千叮咛万嘱咐的。”

    “知道了。”符青停下脚步,淡淡道。

    听见那秃子的脚步声远了,她才松了一口气,望了望窗外,还在下雪,京华下雪的时候不比芜安那儿冷。她这些年习惯穿得少,不知道是不是被那人连带影响了。

    京华市第一医院。

    病房门外。

    走廊人来人往,有护士看见符青,就向她打招呼。他们都认识符青,她几乎每天来一次,一呆就是几个小时,然后和病床上躺着的那人说话。

    病床上的人始终昏迷不醒,已经两年了。

    医生说,就算醒过来,也并不能保证他能做回一个正常人。

    就算所有人都知道这一常识,唯独符青不信。

    “下雪了,邢风。”她看着窗外,慢慢说着,“今天有上体育课的学生,在操场堆了一个好大好大的雪人,还给雪人围围巾。哎,你是不是没堆过雪人,到时候我带你去啊。”

    “我还是喜欢在学校里,今天开会的时候我又被主任讲,他说我老站厕所门前抽烟。”

    “邢风,我前几天买了本书,本来想带过来给你讲故事,结果我自己看了五页不到,就睡着了。”

    符青闭上眼睛,靠在床边,看着床上的人。过了很久,忽然道:“今天去医院,医生说我的病复发可能已经降到最低了,好像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了。”

    “邢风,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她抬头望着窗外的雪。

    风一吹,就像是梨花开了。

    “邢风,你睡着的时候,有没有看见银河?”

    床上的人眼皮颤抖。

    半晌,终于落下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