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马,宁流溯把缰绳甩给家仆后,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大步流星的入了府。

    绕过屏风,越往里走,脚步越缓,束在腕上的袖子放了下来,抽出插在腰间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在身前轻摇。步伐从容不迫,当一脚踏上前厅台阶时,整个人已经改头换面。

    这么一眼看去,长发广袖,见者无不感叹翩翩公子,人如玉。仿佛方才那个策马扬鞭,英姿飒爽的,是另一个人。

    “王爷,王爷……”身后家仆追来,有些急迫的道:“王爷,今日有一个叫洛溪邀的人前来找您。小的说您不在,他便离开了。”

    门下台阶上的人回过身,清风弄梅的水墨扇面的纸扇打开,随意挡在胸前。几缕发丝从肩上垂落,他侧目看台阶下微躬着身的家仆,道:“洛溪邀?他来做什么?”

    “说是有事相求,但,未说是何事。”

    “中灵界群玉派的洛溪邀?倒是略有耳闻。只是……本王与他素不相识,有事,他来求我做什么?”

    家仆腰躬的更低,头埋得更深,没能回答。

    宁流溯合起扇子,右手握着扇柄在左手心轻敲,想了想,吩咐家仆:“若他再来,你只管说,本王不参与世外之事,让他别再来了。”

    “是。”

    转身,衣袂飘动,宁流溯进了厅堂。堂内上座坐着一位看去四十多岁的妇人,有丫鬟在旁奉茶伺候。宁流溯在妇人面前微微躬身,“母亲。”

    妇人先是饮了一口茶,才慢慢将目光移到儿子身上。举止优雅大度,却始终带着冷漠之感。“你又跟萧候府两个公子赛马去了?”

    宁流溯笑了一下,“果然还是瞒不过母亲。”

    “跟你说了多少次,萧候府是东宫的人,不要与他们走得太近!你怎么……怎么就是不听呢?”

    看着母亲动了气,宁流溯只得顺着她的心意,“是,孩儿知错了,母亲息怒。”

    宁老夫人心中知晓他不过口头应付,却也无可奈何。叹了口气,在丫鬟的搀扶下站起身。

    “所幸,你还记得饭点,先去吃饭吧。吃完洗洗就去歇了吧!天天骑个马跑来跑去,也不觉累的慌!”

    宁流溯跟在后头,含笑应道:“是。”

    饭后宁流溯别了母亲,吩咐下人抬了洗澡水入房。

    白天和萧青、萧铭赛马,只觉潇洒畅快。然到了晚上,酒足饭饱,那疲惫感就一下全部涌上来,不知不觉泡在浴桶里就睡着了。等到被冷醒,看蜡烛已然去了大半,心中怪临平怎么没把他叫醒。

    从浴桶中起身,刚从旁边的衣架上取过衣服,便听到一声吊儿郎当的调侃:“好一副美人出浴图啊!”

    “谁?!”突然出现陌生的声音,宁流溯心惊竟有人能无声无息的潜入他房中,一边快速将衣服穿好。衣料猎猎两声后,宁流溯已经穿戴整齐,顾不得头发披散着,他一掌吸起衣架下放在桌子上的折扇,扇子直直就往头顶声音的来处旋转着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