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胤白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胡编乱造的诳语,南惊玉自讨没趣,只好又说起正事:“这薛午阳和张梁是二十年的老对头了,一举一动都盯着对方呢,太傅身负先帝遗命,有逾越之举也没人敢说什么。可薛午阳就不同了,户部管疆土赋税俸饷等等,庶务诸多,外界多有传户部富、礼部穷,可见户部尚书的确算得上一个肥差。张太傅只怕是早就盯住了薛尚书,特意选了这个时间出手!”

    张梁目的是什么,显而易见。

    一为震慑,二为施压。

    至于震慑于谁,施压于谁,南惊玉不明说,南胤也清楚。

    “薛家搜出来的书信不似作假,太傅夸大其词,想来也并非空穴来风,该怎么做,由刑部和大理寺办吧。”

    南惊玉诧异的看着他:“你不管?”

    “我管?我能怎么管?”南胤举目四望,天边翻涌的云层漏出细小的雪沫子,落在地上无声融化:“皇叔知道的,我如今尚未亲政,这些事还得老师做主!”

    南惊玉困惑了一瞬,陡然醒悟过来:“你故意的?”

    这几年张梁铲除异己,把持朝政,虽有不少党羽,但并非能笼络所有人的心。

    树大招风,迟早有折腰的一日。

    南胤两手空空,太过年轻不能服众,尚要忍辱负重,眼下顺水推舟,坐山观虎斗,不失为权衡朝堂的好办法。

    “妙啊……”南惊玉抚掌,震惊又欢喜看向他:“皇上如今真令人刮目相看,臣不得不信服!”

    “早着呢。”南胤自嘲一笑:“这只是第一步,后路艰难险阻,且有的熬。”

    康郡王鼻子发堵,忍不住感慨:“皇上长大了!”

    他没好气地瞥他一眼,南惊玉对插着袖子望天,叹道:“我还记得你小时候,路还走不稳,流着鼻涕泡跟在我后头要抱抱,如今转眼你就要娶老婆了……”

    南胤觉得这人是故意抹黑他的形象,小时候他怎么可能是涕泗横流的模样?

    南惊玉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哎,话说,皇上你见过你未来皇后了吗?再有两个月就过年了,赐婚圣旨一下,你后宫就要热闹起来了。适应不适应?要不要我先给你安排几个小美人儿开开荤?”

    南胤黑了脸,漠然道:“不必……”

    “不是吧!”南惊玉大惊小怪的叫起来:“你不会真的还没睡过女人吧?”

    皇帝狠狠瞪了他一眼,又默默移开目光:“你以为我像你,饥不择食,是个女人就睡?男欢女爱,不该讲究情投意合,水到渠成么。临幸一个连名字也不知道的女人,不觉得浑身难受吗!”

    南惊玉愕然地张大嘴巴,竖起大拇指:“皇上竟有如此见解,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南胤加快脚步往前走,他忙不迭的追上去,循循善诱:“皇上,您可别有这样的想法,你是一代帝王,宠幸女人是天经地义的,将来你的后宫又不止一个女人,要谁都跟你先相处相处,培养出感情来再睡,岂不是黄花菜都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