寝宫内,白术把刚煎好的药端到床榻前,小心扶起虚弱的沈羽澜。

    白术脸色微变,轻声道:“阿澜,你先躺下,待我为你诊治。”

    沈羽澜没有力气,只能靠在床头。

    白术小心翼翼地为沈羽澜检查伤势,脸上隐隐透出担忧。沈羽澜浑身上下布满了青紫的痕迹,看得白术心如刀绞。

    白术心中暗暗揣测这些伤势的来历,却也不好直言相问。他轻手轻脚为沈羽澜上药,动作温柔,生怕弄疼了他。

    白术其实心里都明白,他替沈羽澜感到不值,又为自己无能为力而自责。

    擦完药,白术用银汤匙舀起一勺褐色的药水,以极其缓慢的动作送到沈羽澜唇边。沈羽澜微张着双唇,配合地将药水一口口吞下。

    药苦涩难当,沈羽澜眉头不自主地拧起,但仍竭尽全力配合饮用。白术一边喂药,一边以湿布为沈羽澜擦去身上的汗水。

    “哥哥的伤势怎么样了?陛下有派人寻药救他吗?”沈羽澜咽下难喝的药,那苦味似乎蔓延到了肠胃各个角落。

    白术听到沈羽澜问起沈长青的伤势,心中一紧,轻声回答:“还在昏迷,但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白术顿了顿,还是忍不住道:“阿澜,这些伤……你……可受苦了。”

    沈羽澜闻言低垂着睫毛,“我……你知道我的……身体本就畸形,能够用这副畸形的身子换羽国和哥哥的平安,值了……”

    白术听到沈羽澜的回答,心中一酸,不禁红了眼眶。他轻声道:“阿澜,你不该受这等折磨的。这具身子绝不是什么畸形。你记得吗?当年羽国三年干旱,是你一出生就带来甘霖,救了许多人……”

    白术握紧沈羽澜的手,眼中满是心疼:“你已经付出太多了,不该再受这些苦的。老天怎么忍心?”

    沈羽澜无意让白术也如此痛苦,正要抬手为他擦拭眼泪,只听外面的太监掐着嗓子高喊,“陛下驾到——”

    白术闻言,脸色一变,立刻护住沈羽澜,警惕地看向门口。

    南宫策大步流星地走进来,冷眼环视一周,目光落在沈羽澜和白术身上,冷笑一声:“怎么,朕来了你们不下跪行礼吗?”

    白术皱眉,护住沈羽澜不让南宫策靠近:“陛下,阿澜身受重伤,还请您手下留情,待他伤势好转再说吧。”

    南宫策哼了一声,命令左右:“给朕退下。”

    待左右退出殿外,南宫策走到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沈羽澜:“你的手都要摸到那贱奴脸上了,还说你们没有半点见不得人的关系?想不到你竟有胆子欺骗朕,你说朕该怎么罚你?”

    白术见状,立刻挡在沈羽澜身前,正色道:“陛下,阿澜他……”

    南宫策冷笑打断他:“就凭你也想插话?给朕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