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虚名而已,那能比得上二弟进攻如龟,撤退如风的军神实名。”赵明远直接揭起短来,宴会上浮现出火药味儿。

    “你个莽夫说什么?像你一样伤敌八百自损一千的进攻才是好事不成?败家的东西。”赵奚也一拍桌子,跟大哥吵了起来。

    眼下,这两位王子各据半个桂省,谁都知道粤王死后,继任者肯定是二人中的一人。所以群臣不敢插嘴,只能放任二人越吵越凶。

    粤王把一切看在眼里,心中除了悲凉没有别的感情。连那几个几十年相伴的老战友,都乖乖闭着嘴,自己还活着呢,王位就已经归两个儿子了不成?他没有打断,选择旁观。

    “两广之地要是让你这种虫豸当了王,那可真是人间惨案。”赵明远已经忘记了自己这是在父王跟前,话锋直指王位。

    “你这种莽夫当了粤王,大家就能过上安生日子?恐怕只会战乱不止,一场仗打完又打下一场吧。只有我才能让两广安生。”赵奚也吵红了眼。

    赵葵哲一直选择沉默,他用余光扫了扫粤王,惊讶地发现粤王也在注视着自己。

    “市舶提举觉得,谁该是下一任的粤王呢?”粤王突然发话,打断了这场争吵,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自己的幼子。

    二人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一句话也说不出。

    众臣把目光集结到赵葵哲身上,但赵葵哲丝毫没有怯场。他早就在心中设想过无数次这个场景了。

    既然已经得罪了赵明远,那不如,得罪得更彻底一点儿。

    “回父王的话,未来的粤王是谁,轮不到儿臣议论。父王想让谁当,谁就是下一任的粤王。儿臣要做的,能做的,该做的,只有向父王尽忠而已。”

    此言一出,群臣是面面相觑,赵氏兄弟一脸的吃惊,这个窝囊废庶子,居然能做出这等答复。

    而粤王,嘴角上扬。这话可以说是正中他的心意。赵明远赵奚二人,各据半省拥兵自重,哪怕在庆功宴上也是毫不遮掩地剑指王座。

    对于已经力不从心,只想安度晚年的粤王而言,没有什么比忠诚更值得褒奖的了。

    “哈哈哈,好,好啊!孤征战沙场数十载春秋,刀枪间打滚,尸山里匍匐,到了晚年还能有这么孝顺的儿子。真是上苍庇佑啊。”

    话语里,几乎已经是明示赵明远和赵奚的行为让自己觉得心寒了。

    二人这才察觉到自己做的有些过了,但覆水难收,只得向粤王献上祝贺,多少弥补一点。

    “我儿,你想怎么尽忠?”粤王很清楚,自己这个小儿子不是省油的灯,他一直借着市舶提举的职位与澳门的洋人眉来眼去。

    “儿臣不才,今两广一统,国境之内已无儿臣可尽忠之事。若是父王肯给予儿臣些许人马,儿臣愿为父王献上闽省土地。”

    赵葵哲已经窥伺闽地很久了,书籍上写着,在天下未乱之时,泉州港是可以跟广州一较高下的巨港。

    虽然现在的闽地已经在战乱中落魄了,但只要自己能得到那片土地,什么粤王之位他根本不在乎。据泉州而窥伺天下,这才是赵葵哲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