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结束后,财力充沛的赵葵哲开始为漳州战争做准备。他一口气在匠作区订下了五十多门佛郎机炮,一万杆鸟铳的订单,出手之阔绰,让工匠们兴奋不已。

    土木工事大部完成的匠作区全力运作起来。工匠们把烧红的铁板卷打成铁管,一根根廉价的本地产鸟铳被制造出来。熔化的铅水在模具里成型冷却,让铅弹的制造便捷又快速。

    神州工匠擅长的浇铸工艺,让佛郎机炮的仿制便捷了很多。少有气泡生成的闽铁在泥模中浇铸成型,一根根炮管就这样诞生。

    火器的本地生产,让雷鸣军的军费开支大大减低,尤其是鸟铳,现在仅需一贯铜钱即可得到。

    区区两千余人,想要打垮漳州是不可能的。

    所以赵葵哲再行扩军,将雷鸣军数量扩充到了四千人,也就是八十个步军总旗的规模。新增的女子和少年,都是从山区四县和惠安同安招募的。因为晋江县已经没办法再提供更多的妇孺了。

    尽管扩充力度不大,但由于弓手巡逻队的壮大,使得雷鸣军从警备任务中抽出身来,现在的雷鸣军几乎可以全军投入作战之中。

    漳州土地肥沃,且据有闽地最大的平野。赵葵哲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推测区区四千人根本不足以攻克漳州。

    于是他宣布,额外增添一千名弓手,并征招两千民夫训练长枪阵,以此作为辅助军,协助雷鸣军作战。有了辅助军之后,雷鸣军就可以让编制内的更多长枪手,转为鸟铳手了。

    这仅仅只是步军,马军的情况要更好。数目迅速扩大的弓手巡逻队也让骑马巡逻队的任务减轻了很多,所以半数的骑马巡逻队都可以编入雷鸣军编制。

    如此,雷鸣军的三百骑兵便扩充成了一千二百。这可不单是数量上的增加,要知道,现在的雷鸣军骑兵已经彻底掌握了骑射之法,它们既可以是来去自如的弓骑兵,也可以是冲锋陷阵的枪骑兵。

    骑射技艺普及得如此迅速,要归功于雷鸣军使用的晋江马和百色马。它们是轻型小马,但也正因为如此,跑起来的颠簸也更小,骑射的时候造成的干扰也算小。再之,东瀛的木曾马也是小型马,所以来自东瀛武士的骑射术很容易普及到闽地。

    在步军马军的编制之外,赵葵哲还为上百门佛郎机炮准备了火炮编制,每五个人伺候一门佛郎机炮,他们由墨竹直接统辖。

    此外,墨竹考虑到九龙江水网发达,他向赵葵哲进言,如果有江船辅助作战的话可以大大提高战胜几率。

    赵葵哲找来船匠,仿制起佛郎机人在南洋使用的一种蜈蚣船。之所以叫蜈蚣船,是因为这种船桨帆并用,两排桨挂在船侧,就好像一条蜈蚣一样。据称,它在近海和内河的表现很好,灵活快速。

    就在泉州磨刀霍霍的同时,漳州派系却走向了动乱。急于复仇的商会掌柜暗中煽动土匪和走私商人之间的矛盾。商人们坐拥月港,只想安稳度日,靠贸易赚钱,所以他们不愿为前线出资。

    而这,在控制着漳州府的土匪们看来,无疑是一种背叛。同安战役是他们出的力,现在九龙江的对峙也是他们的人在维持,商人们享受着保护,却不愿意为这保护出钱,真是岂有此理。

    最终,以漳州府为根据地的匪派万众一心,纠集一万农兵包围了走私商人派的根据地月港。商人们的零星护卫们哪儿能挡得住土匪麾下的农民大军,他们只能为主人的撤离争取时间,月港很快就被攻克。

    大批月港商人把一切能带走的财宝装上船,匆匆扬帆出航。失去根据地的他们在九龙江东岸停靠,跪下身去恳求鹤修尔收留。

    鹤修尔自然是不知所措,他一个军人哪儿知道这些事情怎么做。好在有拉德普尔充当副将,拉德普尔为商人们安排了临时营帐,用军粮招待他们,并将此事以鹤修尔的名义上报给泉州。

    当书信抵达清净宫时,赵葵哲在凉床上笑得合不拢嘴。把墨竹都看疑惑了:

    “你笑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