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耕开始之日,泉州府衙突然以新春行新法的名义,发布一系列激进法令。其中包含很早之前就惹怒过儒生的女子自由务工法令。

    不仅如此,还有允许女子向官府申报休夫,工匠可以识字,商人可以穿锦缎衣服等足够让顽固派儒生脉绝气断的“恶法”。同时,府衙还宣布,半月之内将辞退所有泉州捕快,请捕快们自寻出路。

    儒生们自是不必多说,捕快的怒火还要更甚。法令下达的第二天,王捕头便夜访了儒生领袖宅邸。

    两股派系聚在宅邸里,肆无忌惮地开始谋划起矫正恶法的注意。儒生领袖率先发话:

    “以前,他们要发布新法,还会跟我们商量一下,现在是直接无视我们了。”

    “我的人,现在都是无业游民了。巡逻任务全被一群女倭寇给抢了。”王捕头愤愤不平,手掌握拳。倒不是他有多喜欢保卫泉州,而是捕头这个职位,可以捞不少油水。

    其他的儒生开始七嘴八舌地吐起苦水来,数落赵葵哲的各种暴政。

    “您看看,他用的都是什么人?一个倭寇头子,两个金发蛮夷,还有个绿教余孽。泉州在他的手里,简直就像被外人占领了一样。不尊圣人,不奉纲常,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完蛋。”

    “是啊是啊,就说王捕头吧,兢兢业业为泉州治安奉献,现在他练了一批女倭寇出来,就想把王捕头踢了?这是人干的事吗这?”

    说着说着,他们就把话题,转移到了真正的目的上。

    “终究是乳臭未干的小毛孩,哪儿能执掌大权啊。要我说,还是得让德高望重的人来总揽大局。”

    “我提议,王捕头接管泉州军队。军队本来就不是小毛孩跟女人可以插手的地方。”

    王捕头可不是念书的人,他很直接了当地开始计划起政变的部署。

    “承蒙各位看得起,我这人别的优点没有,论起干脆果断,我不会输给任何人。”他摆起碗筷来,在桌子上弄了一个街道地图。

    “子城南门的巡逻队,暂时还没有被解除职位。我打算在两日之后,趁着清晨时分,通过南门进入子城。我早有耳闻,所谓雷鸣军,作息非常懒散。他们这个时候估计还没醒,我们可以打个措手不及。”

    “不愧是王捕头,但光凭你手上的人,能压制住那些亲卫吗?他们可是很能打的,手里还有火器。”

    “没什么可怕的,与其等着被清算,不如先发制人。商会掌柜大人还在的时候,不就差点成功了吗?那次他们动静太大,让子城提前关闭了。这次我们神不知鬼不觉。只要进了子城,泉州这里,就是我们的天下。”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天真的儒生们也就信了。儒生领袖开始展现起高风亮节:

    “他的泉州侯,有朝廷的任命文书。彻底推翻他,那就是不忠于君父,而且容易引来粤王的追讨。就由我来代理泉州政务,军务也由王捕头代理,等到时机成熟,再交还大权也未尝不可。”

    “老师可真是圣人再世,就算面对这样的恶主,也能秉持忠义之道,这是文王之风啊。”

    就这样,在儒生们的溜须拍马之中,泉州的新秩序被设定了。一个通过秘密占领子城,胁迫赵葵哲交出军政大权的计划就此诞生。他们打算架空赵葵哲,尽可能少流血地完成政变。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场深夜“密谈”的内容,已经被房梁上的忍者听了个一清二楚。谈话概要在第二天便被写在纸上,递交到了清净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