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者们对福州方面的渗透,已经探出了福州沿河而上的意图,还有被牵制的现状。得知此事的赵葵哲立刻与墨竹虎千代商议对策。

    袭扰部队的部署,没有任何分歧。他们没有更多的兵力可以染指建宁府,又或是继续控制闽江下游。

    而且此刻将士们的疲惫,已经连赵葵哲这样的外行都能看出来了。这支部队里多为虎千代的漳州军,忠诚度远非雷鸣军可比,继续强行军下去,恐怕有哗变的风险。

    所以墨竹和虎千代一致认为,就地固守,向南筑垒才是上策。但问题在于,现在的士卒们还有力气筑垒吗?士气已经低得肉眼可见了。

    赵葵哲这才明白,为什么那些佛郎机人喜欢把牧师带到军队里。但他没办法效仿,至少现在不行。如果不提振士气,那么南平就岌岌可危,一旦南平看见福州援军兵临城下,倒戈就必然出现。

    南平之得失,便是整场福泉之战的胜败所在。为此,赵葵哲不惜一切代价。他出了一招望梅止渴,对全军宣布,战胜的话可以随意享用福州军的家眷。

    是的,福州军带着家眷行军作战,这也是忍者打探出来的。他们的士气也好不到哪儿去,长期被鹤修尔佯攻吃瘪,北边的补给线又被掐断,如果没有家眷随行,只怕沿江而上的部队会作鸟兽散去。

    与可以内部消化的雷鸣军不同,漳州的部队都是精壮小伙子,长期不能做爱早就让他们憋得快要出毛病了。虎千代不让他们对南平城百姓下手,这让他们十分憋屈。

    而现在,福州军家眷出现在了他们的耳边。这让他们的憋屈最大程度转化为了动力。低迷的士气瞬间高涨了起来,他们迫不及待地想要肏上一番,在福州军家眷们的身体里注入精液。

    墨竹在南平城以南二十里的桥头村设防。这里的江面上有名为土目洲的河中小岛切开河道,被分成两瓣的河道可以被沿河山上构筑的工事所控制。

    他与虎千代商议,一致决定在江畔两侧的山上布下阶梯式防御工事,三道壕沟和夯土地基竹木墙居高临下。最高的一道工事,长度也是最短的,这是雷鸣军的阵地。

    除非敌军突破前两道工事,否则他们就可以尽情射击,且他们居高临下,敌军与前两道工事的敌人厮杀之时,他们也可以进行支援。

    在民夫和高涨士气的帮助之下,这道简易的工事在福州军赶到之前完成。赵葵哲和两位将领在此地主持战事。影丸则领着五百人,留在南平城内监视毫无忠心可言的南平官员们。

    福州军一如既往地谨慎,当他们进入延平境内之时,便从船上下来,走道路继续前进,以免被河畔伏兵攻击。由于带着家眷,所以行军极为缓慢,但使用斥候却更为频繁,且他们着甲行军,所以基本不可能被伏击。

    不过这谨慎的代价,便是给了赵葵哲所部充足的备战时间。当福州军将领看见这傍丘而造的工事之时,心脏都快气停了,可他却只能咬紧牙关硬撑。

    巡抚已经没有以往那么冷静,他每隔三五天,就会向这支部队下达催促令。即便福州军将领知道,强攻这样的工事无异于找死,但他也只得想办法强攻,否则巡抚会派督战队来。

    他先是在泉州军射程之外驻扎下来,命五百名盾牌手掩护三百个弩手进行试探射击。盾阵对弓矢的防御效果极为显着。虎千代为了不浪费羽箭,索性下令停射。

    福州军弩手从盾阵中探头,扣下扳机放出一阵弩矢雨,但却收效甚微。虽然他们用的都是劲弩,但毕竟是仰射,威力下降了很多,且大多被竹木墙挡下。

    试探部队只得继续靠近,试图以此来换取弩箭威力的扩大。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墨竹也在等着他们向前进。他是刻意不雷鸣军发铳的,为的就是迷惑敌军。

    当试探部队觉得自己靠得足够近的时候,雷鸣军开火了。铅弹借地利之势猛扑而下,在较近的距离上保持了极强的贯穿力。木盾又岂能挡得住铅弹,鸟铳齐发之下,盾阵被打了个透心凉,根本不是劲弩能敌的。

    福州军将领无奈之下撤出了试探部队,但却留下了近百人的尸首。可谓初战不利。此后,他便放弃了进攻尝试,三千大军原地驻扎了下来,与赵葵哲所部对峙。

    他在赌,赌面前的这支泉州军劳师远征,禁不起长期对耗。他赌得没错,赵葵哲确实看着眼前跟自己对峙的敌军一阵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