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时值新春,所以大家都在泉州庆贺,而不在领地。征讨福州的命令,很快就传到了诸将的耳边。不必多说,众人也都燃起了十足的战意。

    虎千代赶往漳州府,召集来五千武士,尽管他们的甲胄并不厚重,但各个都是控弦高手,一把野太刀背在身后,长弓握在手里。因为有这只部队的存在,赵葵哲没有选择召集辅助军。

    拉德普尔将自己的一千绿教武士尽数集结,他的斗志其实是最高的,毕竟福州军跟他是宿敌。锁甲和大斧子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这一千名绿教武士看起来极具威胁。

    鹤修尔负责的是雷鸣军的集结。身为赵葵哲的嫡系部队,雷鸣军这一年来的变化是最大的。他们已经全部换装了精铁札甲,头上的斗笠也被笠盔所取代,看上去就是一副官军精锐的模样。

    五千东瀛式士卒,一千绿教武士,四千雷鸣军和一千二百名骑兵。总数一万一千余人的大军还有不可胜数负责后勤的民夫们在泉州城外集结,声势浩大地向北挺进。

    另一边,统一了闽北的福州军集结了两万军势。虽然人数不如漳州,但全都是身经百战的官军,远非漳州军那种乌合之众能比。

    两军在兴化府莆田市相遇,势不可挡的雷鸣军轻而易举地大败福州先锋部队,军锋直抵木兰溪。福州军似乎有意在此决战,他们想依托河流获取防御优势。

    泉州军炮火先行,近百门佛郎机炮与鸟铳一起对着河对岸射击了整整一个上午。但福州军愣是坚守阵地,没有被炮火吓出破绽。

    不仅如此,福州军还用了十余台火厢车进行还击。那是一种满载箭矢的战车,每一根箭矢后面都绑着火绳和火药,点火之后,火药带动箭矢起飞,如暴雨一般泼洒向敌军。

    尽管这对泉州军的竹墙工事并无大用,但也昭示着官军的顽强。但即便如此,时间一长,火力更强的泉州军还是打出了优势。福州军不得不向后撤离。

    福州军并非一味撤退,而是欲图半渡而击。他们撤退的位置非常微妙,恰好可以用劲弩射击河道。

    可惜这对泉州军来说毫无意义。因为泉州军把大福船开进了河道,以福船上的鸟铳和佛郎机炮做为掩护成功渡河。负责半渡而击的福州军弩手在福船炮火之下伤亡惨重。

    福州军再度撤退到府城之下,这里是福船不能抵达的地方。他们改变防守战术,先用火厢车对泉州军齐射了一轮,然后刀牌手举着盾向泉州军阵地发起冲锋。

    这些盾牌成功挡下了弓矢,可对鸟铳和佛郎机炮的散弹来说无疑是形同虚设。但即便如此,盾牌也让这次冲锋顺利完成。

    只是,迎接他们的并不是雷鸣军的枪阵。而是一千名全副武装的绿教斧士的反冲锋。长柄月刃斧在他们的手里宛若一个个断头台,把福州军的单手腰刀打得瞬间落入下风。

    但毕竟福州军人数更众,眼看战局优势就要向福州军倾斜。就在此时,虎千代命令自己的手下弃弓拔刀,五千名手持野太刀的武士吼叫着冲入阵中。

    这就像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福州军在这次冲锋之后迅速转向落败,丢盔弃甲一路北逃。雷鸣军的骑兵们此时上前,拉弓引箭御马追逃。

    若是漳州军,可能会全军覆没,身为官军的福州军可不一样。他们的预备队上前,以劲弩长枪驱散雷鸣军骑兵,掩护溃军向北逃窜。

    雷鸣军的骑兵并不足以单独击败军阵,而泉州军因为有火炮和竹盾车,所以行进非常缓慢并不能及时支援追逃的骑兵。于是林宛苓只得撤离。

    福州军就此败走兴化,但主力尚存,准备在福清县准备再战。可是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全副武装的兴化之战都败走了,已经丢盔弃甲过一次的福清之战又岂能胜利。

    在福清的福州军几乎是一触即溃,无奈地往群山里撤退。而雷鸣军的所向披靡,也到此为止。因为再往北进,便是福州的天然防线,一座座山丘将福州拱卫,所有山口都有福州经营多年的隘口要塞。

    佛郎机炮终究只是轻型火炮,对这些要塞束手无策,鸟铳也很难压制居高临下的劲弩。更有甚者,福州军在闽江口以铁索封江,泉州水师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