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知不知道她昨晚什么时候睡着的,但手机上的消息就此打住,停留在瑾瑜发过来的那一句意味不明的话上。

    “外婆,那我走了啊,你晚上记得锁好门窗,免得雨飘进屋了。”

    云知看着屋外的大雨成串地落下,有些担心地絮叨着。

    “放心,我都记着呢,知知你该带的东西都带了吗?”阿婆拿着一罐柚子糖递给了云知,她年时做了许多罐,都是给云知准备的。

    “都带了,外面雨太大,您就别送我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云知接过柚子糖放进了书包,撑开了雨伞。

    女孩儿踏着雨走进了被雨朦胧的青山远黛中,不久后,连背影也消失不见了,只剩身形佝偻的阿婆在门口看着那雨幕,望了很久。

    云知总觉得外婆一定还能陪着她很久很久,就像童年记忆里的第一颗柚子糖,味道永远不会散去,但这个消息来得太过于突然。

    她跟失了神一般被班主任带到了县里的医院,连手术中三个大字出现在云知眼前的时候,她都还是浑浑噩噩的状态。

    他们身上都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这场雨下了好些天,一直都没有放晴的迹象。

    “老师,我外婆她……”她突然转头,看向班主任,但还没说几个字,她的嗓子就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般,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云知全身被雨淋得冰冷,只有眼眶还是热的,那不是雨水,而是大颗大颗的泪珠在眼中聚集,只要稍不注意地眨眼,就能破碎成泪花,从眼眶中倾泻而出。

    “没事的没事的,你要相信你的外婆可以挺过来。”

    云知的班主任是一个温柔的女性,她很喜欢乖巧且成绩又好的云知,对于她家中的变故,也只能尽力去安慰她。

    过了一会儿,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是周阿姨。

    “周阿姨,我外婆是什么情况?”云知赶紧过去问道,声音干涩略带哭腔。

    “江奶奶她不知道冒着大雨出去干什么,在那个斜坡那里摔下去了,我刚好看到就赶紧把她送医院来了。”周阿姨说着,也有些忧虑地看向手术室。

    “那,那我外婆她,她摔的严重吗?”云知哽咽着声音,话语都有些说不太出来了。

    她第一次感到如此地恐惧和害怕,如果外婆出了什么事情?她几乎是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心口便止不住地疼痛。

    云知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没有心脏病,同样也可以感到胸口处的剧烈疼意。

    “这不好说,当时人就已经昏迷了,头也摔破了,看着挺严重的。”

    云知听着,眼前几乎要出现片片重影,不知是泪光的折射,还是实在是打击太大。

    “那个,知知,我给你爸爸也打了电话。”周阿姨沉默了半晌,还是决定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