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挨了一巴掌,不知道怎么回答风伯阳,只是跪在地上哭。

    “你以为平襄侯一家是好相与的?今天平襄侯的弟弟还在朝堂之上跟我呛声,散朝之后又故意拦住陛下问平襄侯之死一事处理的怎么样了。”风伯阳越说越生气,一把将沈氏拉起来,道:“别以为我不知道楚遥岑跟怜意的事情是你一手策划的,既然你策划了这件事,就要保证连意可以顺利嫁到楚家去,那样楚家说不定还会看在怜意的面子上,与相府一同面对侯府。现在她不见了,怎么跟相府交代是一回事,怎么跟楚家交代又是一回事,你觉得要怎么办?!”

    沈氏哭道:“老爷,楚家不会追究的,楚大人本来就不想楚二少爷娶怜意,他们想娶的是青笛,赶紧把青笛嫁过去,楚家就不会追究了……”

    “青笛现在有皇贵妃保护着,我若是逼她早嫁,岂不惹了皇贵妃?”风伯阳冷哼一声:“你总是这样的想当然,以后做什么事情,考虑清楚,别想什么就做什么!”

    沈氏絮絮应声道:“妾身晓得了,以后不会乱来的……”

    风伯阳这才放开她,冷声道:“尽快将怜意找到,别再出什么岔子了!”

    沈氏连连点头,风伯阳长袖一挥,抽身离去。

    青笛连忙躲地更低了些,看着风伯阳气冲冲地离开,不由地冷笑。这人昨晚在风凌谙和洛弯弯的婚宴上,还对沈氏柔情蜜意,分外体贴,今日便原形毕露了。

    之前殷氏因为风伯阳派人在她院子里下毒害洺儿的事情,已经对风伯阳有一些隔阂了,再瞧那沈氏,脸上的神情除了害怕,居然一点儿憎恨的味道都没有,真不是她是蠢,还是对风伯阳爱地太深了。

    等风伯阳走远之后,青笛便向沈氏走了过去。沈氏也注意到青笛过来了,便连忙擦了擦眼泪,装出一副若无其事地模样,问她道:“今日你起的倒早,若是平时,你应该还睡着呢。”

    “昨晚半夜有人去我房中寻找姐姐的下落,我便再也难以入眠。天一亮就赶紧来找姨娘问问,知道姐姐的下落了吗?”青笛问她道。

    沈氏原本不想回答她的,因为她觉得青笛绝对看得出来她刚才哭过,也绝对应该从下人口中知道还没有风怜意的下落,所以她现在还问这话,根本就是幸灾乐祸。

    但转念一想,风怜意现在很可能已经离开皇城了,相府怕是没有精力再派多少人出去寻找。可是楚家是做生意的,楚家的人遍布天下。现在楚家那二傻子可是对青笛言听计从,若是叫青笛找楚遥岑帮个忙,想必很快就会有风怜意的下落。

    沈氏便摇了摇头,叹息道:“还没有,整个许昌城几乎要翻遍了,也没有找到你姐姐。现在就担心她是不是离开许昌了……”

    青笛一下子便明白了她的意思,顺着她的话道:“哎呀,若是离开皇城,这可就难办了,爹爹他肯定不会派人出去找的吧,就算派了,连姐姐往哪个地方跑都不知道,茫茫人海,怎么找啊?”

    沈氏凝眉道:“是啊,若是……”

    “不过遥岑倒是可以帮忙。”青笛还没等沈氏说出口,就主动说道:“楚家的家业遍布天下,黎国到处都是楚家的人,我回头叫遥岑吩咐下去,叫各地都注意点,尽快早些找到姐姐。”

    沈氏感激涕零道:“真是太感谢你了!你如此不计前嫌,还愿意帮助你姐姐……”

    “姨娘说什么见外的话,咱们都是一家人啊。”青笛握住沈氏的手道:“家人就应该互帮互助才是,若是一出什么错,就相互责备对方,这叫什么家人呢?这还不如对陌生人客气呢!”

    沈氏理所当然地想到了风伯阳是如何对待她的,心头一阵难受,低着头不作言语。她又想到风凌谙刚才跟她说过的话……

    风凌谙当年要从军,风伯阳关了他好几天,还差点打断他的腿,更甚地是将他青梅竹马的一个小丫鬟赏给了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就为了处罚他不听话。她当时是知道,风凌谙有多么喜欢哪个小丫头的。然而她还是选择站在风伯阳这边,和他一起阻碍风凌谙从军。最后他是怎么离开来着?对了,好像还是那个与他青梅竹马的小丫鬟,下药迷晕了看管风凌谙的所有人,把他放走了。之后不久,那个小丫鬟就被风伯阳派人害死了。

    这些事情,风凌谙想必都是知道的吧,所以他这些年来,口上还叫着风伯阳为爹,其实心里应该早就不认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