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夫细细检查一遍之后,突然道:“二位夫人,我已经知道是什么地方有毒了!”

    “哦?这毒是下在何处的?”殷氏立马问道。

    若说这毒是下在养花的水中的,殷氏也可以说成是沈氏的丫鬟去盛水的时候下的,因为在她摆弄这些花的时候,自己的人完全没有经手,就给了一个花瓶而已,摆弄好了就直接放到房间里来了,她的人也没有进来过,所以怎么也不会跟自己有关系。

    殷氏焦急地等待着好戏,没想到那大夫犹豫了一下,却说:“毒是下在花瓶里的。”

    沈氏立马露出心寒的神色,指着殷氏道:“姐姐,你这一招好狠啊,给了我一个带毒的瓶子,让我插花,等洺儿中毒死了,我就要背负一个残害无辜孩子的骂名。幸好苍天有眼,被你自己的人检查出来毒是你给的瓶子上的,这些你赖不了我了吧?”

    殷氏万万没有想到竟然会是这一个答案,她的脸黑了黑,冷声问那个大夫道:“你可看清楚了,瓶子上怎么会有毒呢?”

    那大夫把瓶子里已经变成绿色的水倒了,将瓶口对准殷氏给她看里面,道:“夫人,老夫真的没有看错,你自己看,这瓶子都绿了,它一定是被浸泡在毒液里,所以瓶子本身就带毒,等放进水,在插上花之后,毒气就从花里释放出来,导致这孩子中毒的呀。”

    “你胡说什么!”殷氏真的生气了,怒道:“你这个庸医,给我滚!”

    “哟,姐姐,被人拆穿就想赶人家走啊?是不是等人家离了家门之后,还要派人去追杀他啊?就跟你追杀水夫人一样?”沈氏轻笑着说了一句,又安慰那大夫道:“大夫你放心,这天子脚下,不管是谁,杀人放火都与庶民同罪,只要你敢把真话说出来,我可能保你好好活着!”

    殷氏差点控制不住要发火了,不过长时间良好的教养还是让她忍了下来,渐渐平静了之后,是觉得自己刚才冲动了。她这样直接把大夫撵走,看起来就好像是在心虚一样。

    她缓了缓语气,对沈氏道:“沈姨娘,屎可以乱吃,但是你吃完屎之后不能乱喷粪啊。究竟是谁杀害了水夫人,我想你比我更清楚吧,还有十年前的事情,你是忘记了吗?”

    说着,殷氏又瞄了一眼在一旁低着头啜泣的青笛,道:“青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你敢当着青笛的面发毒誓,十年前不是你害的水夫人吗?”

    提到十年前的事情,沈氏眯了眯眼睛,道:“姐姐可不要忘记了,十年前的事情,究竟是谁戳攒我的,那家丁又是谁找来的。如今你想让我一个人背这个黑锅吗?”

    青笛听着二人争吵,暗暗勾了勾嘴角。她早就知道,当初她娘的那件事谁也脱不了关系。不过殷氏一直是聪明的,永远把自己摆在一个无辜的位置,让别人去冒险。

    殷氏皱了皱眉头,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这里不光有青笛在,还有许多不相干的大夫。若是今日这些话传出去,任何人都知道十年前的事情与她们二人有关了,也会知道水氏是清白的,是被她们俩陷害的。不过这都要怪沈氏这个蠢货,若不是她提起杀害水氏的事情,她会提起十年前的事情吗?

    沈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掐着腰道:“姐姐,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以为我还会像十年前那么蠢吗?你以为我只会乖乖地被你利用吗?”

    是啊,沈氏已经不会乖乖地被她利用了,她现在还会倒打一耙,还会留有后手来对付她。看来她在相府待的这几十年里,果然大有长进啊。

    众位大夫听他们俩说这种话,都低着头不敢应声,假装什么都听不见。

    正在这时,外面有下人来报,说是丞相过来了,众人都赶紧准备迎接风伯阳。

    风伯阳进来之后,众人都过去行礼,青笛只是回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就继续低下头看着洺儿了。完杀见青笛不行礼,他也不动作,就站在青笛身边。

    风伯阳注意到青笛的无礼之举,重重地咳了一声,见青笛依然没有理他,只好看着这些大夫道:“你们这么多人,围在这儿是做什么?”

    殷氏带头回答道:“老爷,洺儿好端端的中了毒,妾身不知道是怎么中毒的,就找些大夫来看看,最后竟然查出,是沈姨娘带来的这瓶花里有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