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王天润给李林远准备早饭,煮鸡蛋的时候才有空看一眼手机。他的好朋友万权给他发了十条消息。他回复了一下,结果万权秒回了:“怎么才回我消息?”王天润叹了口气,回复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昨晚他又打你了?”“你吃早饭了吗?”“报警吧。”王天润犹豫着要不要跟朋友撒谎,安抚一下对方激动的情绪。这时,身后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他战栗:“他是谁?”

    王天润僵硬地转过身,朝李林远挤出一丝笑容:“你醒了?”李林远夺过手机,不冷不热道:“今天你就别拿手机上班去了。”王天润心凉了半截,他无法估量李林远的怒火,扯了扯他的袖子讨好道:“好,我不拿,林远别生气。”李林远让王天润给他写了张假条,就出门了,王天润自然不敢问他不上学要做什么。下班后,王天润是一刻也不敢耽搁,飞奔回家。他进门后便乖巧地脱光了衣服,跪在玄关。李林远正在打游戏,看都没看王老师一眼。过了一会儿,有人敲门,他才慢悠悠地站起身,从衣柜里找出一件他的睡衣,递给老师:“穿上,不然丢人。”李林远个子很高,他的衣服在王天润身上都很大,王天润不明所以地穿上,宽松上衣的下摆刚好可以遮住下体。

    李林远竟然请了个小时工。小时工拎着家政工具进门的那一刻,她和王天润都感到很尴尬。当然,更尴尬的肯定是王天润,他万万没想到李林远竟然想出这样一招来折磨自己。他向来是极要面子的,自尊心很强,可李林远分明就是要羞辱他,逼他跪在陌生人面前。小时工看着分明一尘不染的家里,更尴尬了,目光极力避开端正跪在玄关的男人,结巴地请示李林远:“那个,要不我先去打扫卧室——”她话音未落便被李林远打断:“只用打扫客厅。”

    小时工有些困惑,面前的男生年龄应该并不大,何以像个主人一样。不过她更困惑的一定是为什么门口还跪了个人。李林远满心以为是外卖,也看不见他,就没有多想,他暗骂自己真是脑子迟钝,早该在李林远一反常态让他穿衣服的时候就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他但凡早知道,敲门的人是要进到屋子里来的,便绝不会干等着这一场羞辱,定是要求饶一番的,可李林远连这个机会都没给他。他觉得自己要麻木了,面前是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陌生人,他羞耻之余,并不觉得自己跪着的姿态有多令他不自在,只是担心下体从衣服下面露出来,很难堪。他对李林远的恨也只是浅浅地浮现了一下,因为他不敢让这种情感停留太久,不然以后无法和睦共处。

    偌大的客厅只有小时工擦地的声音。王天润敏锐地察觉到小时工隐秘的关注,脸红红的,却也无处可藏。他感觉他越想躲开她的目光就越躲不开,其实他的内心也很脆弱,虽然小时工只干了十几分钟,可他却觉得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他的膝盖开始疼痛,而且难以忍受,他的耳朵发烫。他可怜地看着李林远,希望他也能抬头看一眼自己。

    李林远在玩手机,他就是要磨王老师的心性。他看了眼时间,已经过去了一小时,才抬头看一下老师。王天润已经抱着李林远能抬头的希望苦等了四十分钟,眼中也因委屈而盈满了泪水,在他和李林远目光对上的那一瞬,眼泪终于夺眶而出。王老师的脸苍白之中透着潮红,泪水划过脸颊,没人能拒绝这样的王老师,就算是狠心的李林远也不例外。他无奈地放下手机,说:“过来。”王天润仿佛得到了救赎一般,全然顾不得小时工,露着光屁股爬到李林远脚边,将额头抵在他的腿上。李林远摸了摸眼前脆弱的老师,允许他坐到沙发上,依偎在他身边。王天润在李林远怀里啜泣了一会儿便不出声了,静静地发呆,等着小时工结束。

    小时工走后,李林远果然马上换了副面孔,狠狠抽了老师一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婊子,外人还在就撅着屁股发情?”他嫌恶地甩开老师,冷冷道:“下去。”他随手抄起皮带,却将皮带末端在手上缠了几圈。王天润跪在地上盯着李林远手中的皮带,不禁发抖,他知道他的屁股将迎接一场深刻的责罚。李林远要用皮带的金属端抽他,以他的力道,一定每一下都会打青一小片。他颤抖着摆好姿势,双腿已经开始止不住地发软。

    “啊!!!”王天润下意识地惨叫出声,甚至忘记了报数,太疼了,他的屁股疼得抽搐,差一点就要摔在地上。他的声音染上哭腔,喘息着问:“林远,罚几下?”李林远自然不会搭理,只是接着打。王天润又挨了几下,才猛然意识到要报数。他开始时还能尽量冷静地报数,他心想李林远最多也就打几下,可是随着数目越报越多,他的心态也崩溃了。他报到“五十三”时,腿已经抖得不行了,屁股上也尽是斑斑点点的淤青。“五十三”这个数目似乎也吓到了他自己,没想到已经受了这么多。他哭着求饶道:“林远,求你了,不打了……”李林远继续落下皮带,只是提醒道:“动了重来。”

    王天润听到这句话,应激般剧烈颤抖了一下,本想咬咬牙再坚持一会儿,却似乎是被李林远吓到腿软了,直接跪到了地上。他意识到膝盖落地的那一刹那,知道已无力回天,解释或者重新摆好姿势一定是无用功,于是绝望地转过身,抬眼看着李林远,泪珠沉甸甸地挂在睫毛上,卑微地乞求:“求求你,疼……”李林远不耐烦地瞪了老师一眼,正待开口,老师却似乎能猜到他想说什么,直接将额头贴到地上,泣不成声道:“林远,我错了,我真的受不住了,对不起……”李林远并未尽兴,可王老师都这样了,他必须给个台阶下:“我本来想打一百下的,您既然觉得疼,那就换一种方式。”王天润如蒙大赦,可怜兮兮地蹭到李林远脚边,亲了亲他的脚趾。

    李林远从抽屉里取出一个紫竹戒尺,抬了抬下巴,不发一言,王天润便知道这个恶霸的意思,可他还想反抗一下,于是嗫嚅道:“林远,昨天刚罚过的,还疼呢……”王天润可不惯他那毛病:“再拖延就加罚。”王老师只得可怜兮兮地抬高双臂伸出手,他的手心还残存淡淡的淤青。

    随着戒尺抽在手上发出的清脆响声,王老师咬紧牙关报数,不久,音调就变了味道,顺从的同时似乎带了些委屈。“八十二。”其实胜利就在眼前,可王天润已经忍不下去,罚上加罚太难受了,别的地方尚可勉强挨一挨,可手心这样脆弱的地方,痛觉真的很敏感。他眼看着自己的手心变得红肿,新添的青紫盖过了昨日刚好一点的淤血,难过极了,小声道:“别打了。”

    这句话可惹毛了李林远,他严厉地将戒尺扬起,狠狠抽在王天润脸上:“说什么呢。”王天润知道要是按照规矩,他应该自罚巴掌,可他究竟又有什么错呢。他垂下眼帘,避开李林远灼人的目光,身体因惧怕而颤抖,他无法预测自己将要说出的话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我不知道我错哪了……”李林远冷漠道:“你出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