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的士兵证呢?上面是什么名字?”这个时期,许多的孤儿,流浪的孩子加入了军队,他们还真的很多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但是,入伍后都会安排一个名字的。

    “我士兵证上的名字是孙大炮。”

    “孙大炮?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黎友男心里琢磨。

    “大炮同志,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么?”黎友男和颜悦色,非常有耐心。

    “我想一会,你见到老爷爷,让他不要再来找我了。”杨易红着眼眶。

    “什么老爷爷?”

    “就是那个眉心有一颗黑痣的老爷爷。对了,他左手还少了一根小指头。”

    “什么?!”听到这,黎友男嘭地站了起来,面前桌子上的茶缸都打翻了,呼啦一下倒了出来,洒的满地都是。

    “你,你说什么?”黎友男大惊,这个大炮描述的老爷爷,岂不是就是自己的老爹黎万山么?老爹在1950年出征抗击法国殖民者,牺牲了,那时候他才10岁!

    面前的小男孩又哇地哭了起来,然后就一下软倒在座位上。

    黎友男顾不得滚烫的开水弄湿了裤子,赶忙想过去扶这个娃娃兵。接下来,黎友男震惊了,他发现那个孩子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更加恐怖的是,他的眼睛完全只剩下眼白,没有了瞳孔!幸好黎友男是军人,见惯了生死,要不怕是会当场被吓死,太诡异了。

    小男孩的眼睛慢慢恢复了正常,然而脸上的神情却变成了另一种样子,一种严肃,威严,但是又充满着慈爱的样子。

    “狗毛,你还是老样子,毛毛糙糙的!”小孩突然开口了。

    黎友男被惊得呆在了原地。狗毛是他小时候的小名,而且只有父母才会这样称呼!自打父亲牺牲,接着母亲因病很快也去世,他再也没有听人叫过他这个小名!

    会议室的灯光因为电压不稳,一明一暗的,让这个场景显得更加的诡异。但是此时的黎友男却不害怕,他突然感觉到了久违的一种温暖和心安。这是在如同大山一样的父亲身边才会感到的感觉。

    “爸爸?”黎友男颤颤巍巍地叫出声音。

    “嗯,”小孩应了一声。杨易转过身去,背向黎友男。他实在很想笑,但是他必须憋住,憋出内伤也得憋住。当初,在重生之初,遇到了黎友男,因为黎友男是他前世的塑料岳父,他在留下情报的落款上,恶作剧地写下了“爸爸”,纯粹想占他个口头便宜。没有想到,这两个字现在居然让他用这样的方式利用上了!

    再次转过脸,小孩的眼睛里已经噙满了泪水。“不容易啊,当年我去打法国鬼,现在我的儿子长大了,健壮了,在打鹰酱鬼了,我们这个国家苦啊,但是我们的人民绝不屈服!”

    “爸爸,你~怎么?”黎友男实在是有太多的问题想问,但是却无从问起。

    “唉,1950年,我在广宁省的那个小山村战死了,那时候你才10岁吧。过了5个月,我就见到你妈妈了。我问她,孩子他娘,你怎么来了啊,狗毛和兔子怎么办?你妈妈哭啊,哭的我都不忍心了,她一直哭,一直哭啊。她也没有办法啊,家里穷,她又病了,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狗毛,你不要埋怨你妈妈。”

    “怎么会,我怎么会埋怨妈妈?不,是我没有用,没能照顾好妈妈,也没能照顾好妹妹!”黎友男也淌下了泪水。

    “不怪你,不怪你,我们的国家穷啊,我们受人欺负啊!”“黎万山”也就是黎友男的父亲,沉重地说。“我看着那山中的果子啊,青了又熟了,熟了又落了,一年又一年,但是我还是想等。我不甘心啊,我不放心啊,我就一直等,一直等,我想知道你和你妹妹的情况啊。”黎万山接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