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娟搂着儿子,幽幽地转过头来,咧开血红的嘴:“哦,我坐错了吗?”

    朱大嘴和朱婆子:“……”

    啊啊啊。

    两人爆出惊天动地的尖叫声,酒杯掉落在地,大叫着杜娟,你别过来。

    朱家村沸腾了。

    没几天,朱家村那老实人朱大嘴再娶时出大事了的消息传遍了十里八乡,听说他和亲娘合谋把前头那俊俏的儿媳妇给卖了,那叫杜鹃的被糟践死了,一尸两命,然后在他再娶时回来报仇了。

    要问怎么报的仇,死没死?

    死倒是没死。

    听说那朱婆子母子被杜娟母子的鬼魂吓得跪在了地上,然后把他们做下的恶事在所有参宴的宾客前面爆了一遍,这还没完,朱婆子说完疯了似的,拿了刀子把朱大嘴的命根子给剁了。

    所有宾客都吓傻了,一开始以为他们突然生了癔症,直到孩子们都哭着说有鬼,所有灯火忽然全灭,他们才隐约看到了鬼影,吓得都跑了个没影。

    新婚出了这样的事,新娘子当即就拉着嫁妆回了娘家,聘礼都没退,毕竟新娘子可不像前头的孤女杜娟,家里有三个哥哥呢,朱家想去闹,也看看有没那个胆。

    而朱大嘴没敢去找新娘家麻烦,没了命根的他总要面对村民的指指点点,恼羞成怒之下,本性一下子暴露出来了,把拳头对准了亲母,在那婚宴以后,朱家总时常听到凄惨的喊救命声,那都是朱大嘴在揍她娘呢,而朱婆子那小身板,没挺个半年就被打得一命呜呼,朱大嘴弑母有违人伦,被进了大狱,秋后处斩。

    当下,杜娟抱着儿子看着乱糟糟的朱家,面无表情地飘走了。

    有仇报仇,有恩报恩。

    秦流西像是早就等着了她似的,看她添了杀孽,便道:“我已经让人去找你们母子的尸骨,收敛了后,我给你们超渡,你可愿往生?”

    杜娟感激地向秦流西福了一礼:“有劳天师。”

    彼时,被吩咐出去找死人骨头的老道士师徒俩,已经摸到秦流西所说的那个山头,那是位于刘大奶奶名下的庄子后山。

    三元啃着一个芝麻干饼,看向自家老师父,道:“师父,咱们该不会被她给坑骗了?这还没正式去挂单,就被她点来这个地方找那对母子的尸骨。”

    当日秦流西从刘家回来后,就让他们出城去找刘大奶奶害死的那对母子尸骨。

    老道士瞪他一眼:“骗你作什么?你有银子在身倒是要骗财,但你没有。你要有几分颜色,倒是能骗色,人家长得比你还俊,要说你身份,人家……”

    他在徒弟的瞪视下闭了嘴,讪讪道:“总之看她一身本事,想来师门也是极不错的,你到了地头,认真点儿学,本事学到了才是自己的,行走在外,不管咋样都饿不死还能保命。”

    三元冷笑:“您终于承认当初您是骗我上山入道的么?不然我咋啥都没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