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谢氏从愣神反应过来时,秦流西的影都看不见了,她看向二女儿,惊声诘问。

    “她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你姐选错了?”

    谢氏心头有些发慌。

    都说孩子年纪小不懂事,长大后就好了,可她怎么瞧着,秦流西长大了,反而更难搞了呢?几年前,她对她们虽然也没个好脸,但也不至于完全无视冷脸。

    可现在呢,她冷得比这天下的冰针还要冷,那一双眼睛,完全没有半点暖意和感情,就跟看什么陌生人似的。

    谢氏觉得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掌控,乱了套。

    秦明歆吸了一下鼻子,道:“什么意思?她不认我们了。”

    谢氏一怔,不认他们,那是要跟他们断绝关系的意思吗?

    那明月要怎么办?女婿会怎么对她?

    谢氏脸上的血色褪尽,跟地上的积雪一样白。

    而此时的秦流西,见到了下了早朝就匆匆赶回来的秦元山,几年过去,老人家的背越发的弯了。

    “西丫头,你可算是回来了。”秦元山看到她十分欢喜,一双老眼也添了几分光彩。

    秦流西向他拱手作了一个道礼:“老爷子。”

    这客套的称呼,秦元山的心微微一沉,面上不露声色,道:“里面说话?”

    祖孙二人入了松山院,喝过茶,当秦元山问起她何时回来的,又表达了一番对赤元老道仙逝的遗憾以及安慰了几句,然后才问她接下来的打算。

    岂料,秦流西一开口,就让他惊得打翻了茶杯,愕然地看着她,唇边的胡子也微微发抖,问:“你,你说什么?”

    “请把我这名字从秦氏族谱剔除吧。”秦流西道:“我已是出家人,也已经正式接过道观的观主之位,从此我就是清平观观主,道号不求。”

    秦元山说道:“我知道你是出家人,你入了清平观十多年,也从未说过这样的话,接了观主之位,怎么就要出族了?”

    “因为我是坤道,我走的路,和秦家不同,从我接过清平观的棒子后,就不再是什么官家大小姐,只是区区一观之主,是玄门道士,修行之人!修行之人,也不便和俗世家人多有纠缠,有误大道。”

    秦元山的手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外面的风大还是因为被她这番话给伤到了。

    这孩子,是要和秦家脱离关系啊!

    “是不是我们拖累你了?”他喉咙发堵,觉得心口发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