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灿生得不甚好看,舞着两截短兵,怒而怪叫一声,噔地把刀刃插进了木桌。

    “个佛山佬正扑街冚家铲,当正自己是个人物,资历老就最大咩,几十年了,广东的武行自有自己的规矩,串通外省佬来指手画脚,会长?死人会长!”

    他周遭围了十几个精壮大小伙子,虽然都没有接话,但脸上却都是不忿的神情。

    叶灿死咬住牙,把另一把奇形怪状的短兵,也插进了木桌上。

    “那个打北拳的契弟河北佬,今年才十七岁,小辈的不行,我们还不能上吗,我们不行就让师叔们上,我就不信整个广东,真没人能治得了他。”

    “实在打不过,我就去租辆半挂,趁他出门,一野给他铲残废!”

    “够了!”

    一声暴喝震耳欲聋,大枪敲地的声音在回荡,偌大的武馆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鸦雀无声。

    叶灿猛地转过身,看向了坐在桌子上的男人。

    坐如洪钟,挺拔如松,约莫一米八,一头黑夹白的短发,较为沧桑的面庞,让人摸不准他的年纪,大概在二十几到四十几之间。

    王天水,甘肃人,在甘肃时就练枪,来了广东还练枪,莫爷亲口说过,就枪而言,除了李衍之外,唯天水得了他的四五分真传。

    可不得了。

    叶灿两三步逼近,眼睛简直能喷出火,他咄咄逼人。

    “再让那个契弟赢下去,中华国武协会,莫爷毕生的心血,就被完全架空,是你会同意?还是在九泉之下的莫爷会同意?”

    “老人家临走之前,把所有东西都打点好了,钱大把,权不缺,败就败在我们这群不争气的徒弟上,王天水,我不管你怎么想,我不想百年之后无颜下去见莫爷。”

    王天水低头擦枪,那枪头被他擦得锃亮。

    他眼皮也不抬,说道:“外地来的辛苦,带艺投师被白眼,那打拳的小子不错,错不在他。”

    叶灿黑着一张脸,阴沉似水。

    “说一千道一万,是技不如人,不服不行,你搞这种下三滥的小动作,若是莫爷在天有灵,马上降一道雷把你劈死!”

    王天水抬起头,叶灿这才发现,这个一直沉默的男人眼里遍布的血丝,并不比自己少多少。

    突兀的鼓掌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