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马打了个喷嚏,它估计是听不懂的。

    李衍感觉好笑,摇了摇头,山松墨水间,麒麟踏云而现,狠狠朝着空气挥了一下爪子,那马大惊,转身逃也似地跑了,奋蹄的声音越来越远,直到再也听不见。

    “畜生就是畜生,你对它再好,它也是听不懂的。”

    平淡冷漠的话语声伴随着破空声刺来,一抹大红色残影快得骇人,音爆层层叠叠串成了串,从远到近,从细微到震撼,再有凌厉的风。

    那是一条像软剑一样的舌头!

    诸天神佛都一改散漫的姿态,坐直认真了几分,祂们仿佛已经看见一颗大好头颅就要像西瓜一样炸开,红的白的黄的洒成一地污秽!

    李衍侧过脑袋,如剑般长舌失之毫厘,擦着他的脸飞了出去,几乎就是同时,音爆在耳边炸开,急促的一声响,钻进耳朵里的风,短暂的嗡鸣。

    回过神来,长舌已缠在了指上,还结结实实绕了几圈。

    眼看手指头要被齐根切下,李衍想也没想,转步拧腰,半个身子发力一抡,硬是从释迦牟尼殿里扯出一个身影来,一个残破,肮脏的身影,飞进了滂沱的雨。

    过了几秒,她重重落地。

    陈玉娥陷在了草丛里,蜷缩成了一团,全身打着摆子,像是在某个雨夜的森林里,污水残尸之中,不厌其烦舔舐着自己伤口的困兽。

    李衍丝毫没有客气,像拉马绳一样将陈玉娥拉近了脚下,然后四十二码的脚径直踩在了她现在这张秀俊,青涩且楚楚动人的俏脸上。

    这一脚不可谓不轻,她的半张脸被踩进了水洼里,污水四溅。

    虽然免疫了头三次的撕划,但李衍的两根指头还是被破开了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不过就算再深几寸,也只是让太一混沌水多修补一会而已。

    “软鞭武器,最重技巧,要鞭上的力道均匀分布,每一寸都是发力的那寸,每一寸都能在瞬间爆发出数倍的力,这才算是登堂入室,有了火候。”

    李衍喃喃自语,眼睛也没眨一下,腾蛇枪噔地贯穿了陈玉娥的胸口,把她钉在了地上。

    他慢悠悠地拎起陈玉娥长且锋锐的舌头,在枪身上打了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蝴蝶结,鲜血,先是在大雨下晕了开来,然后流成了蜿蜒的脉络。

    “想当年,我的一手长穗剑鞭,舞得一众老师傅都抬不起头。。。”

    李衍松开了脚,一边碎念,一边抓住了陈玉娥的千万烦恼丝,硬生生将她整个人提了起来,一人一鬼四目相对,她脸上的鞋印极其扎眼。

    李衍问道:“谁对你好,谁对你坏,畜生它听不懂罢了,你也听不懂么。”

    陈玉娥皱着脸,她被雨水蒙了眼睛,一口悲怆堵在了嗓子眼。

    “畜生身上有绳,一拉,它就哪儿都去不了,我的舌头杀不了你,你一拉,我也哪儿都去不了,我也是畜生,我,也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