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听散去,李衍摸到腰间衣服被划出了几个小豁口,几道伤口汩汩冒血,那长舌伸出去的过程里误打误撞把德缪哥的三次免伤破解掉了。

    来不及思考,他翻身一滚,抬头看去,那柄仪式钺刀竟然直接插进了小度母的口腔里。

    说时迟那时快,钺刀将小度母的半边脑袋一分为二,她得以挣脱长枪的束缚,从墙上摔倒了地上,没等她站起,一点寒光带着风雷之势无情刺来。

    “嘶啦!”

    如同热刀进黄油,上次在果实里留存下来的指甲径直穿过了小度母的身体,深深嵌入了墙内不知多深,她的身体却在渐渐淡化消失。

    李衍的眼皮一跳,猛地回头。

    真正的小度母胸膛拖着两只手臂,身上插着飞仙,趁争取到的片刻时间,四肢并用朝漆黑洞口爬去。

    又是一抹白色寒芒沿无规律的线路疾飞,在她半个身子出了洞外后狠狠斩下了她的一条腿。

    惨叫声遥远而飘忽,漆黑的水波几经荡漾后消失,洞口外的沙尘和阳光缓慢飘了进来。

    “。。。”

    洞穴内一片混乱,四分五裂的供桌这里一块那里一块,打翻的炉鼎洒了一地灰,拜台上没有了小度母的神像,靠近洞口的位置有一条石像铸成的左腿,迅速失去了颜色。

    李衍按了按腰间的伤口,不太痛,低头一看已经开始结疤了。

    接着他将墙上的腾蛇拔下,那些刚才看来还很鲜活的残余血肉组织,现在看来不过是石头而已,没有了粘性之后,无力掉在了地上。

    “剑丢了,啧。”

    突然的一脚将尚且完好的神像左腿踢得四分五裂,碎石往四面八方疾飞,有些落在地面,有些嵌进了造工粗糙的墙面上。

    李衍沉着脸,走出了洞穴。

    。。。

    “喂,多吉大爷,这么快回来了?”

    巴桑热情地打了招呼,多吉憨厚地笑了笑,先是朝后看了一眼,确定没有羊走散,再看见两只麻色大藏獒正不紧不慢地盯梢,他这才笑呵呵地走进了小卖部里。

    巴桑会意,给多吉倒上了一杯酥油茶。

    要知道冬季放羊是个苦活,羊辛苦,人也辛苦,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藏地稀薄的空气下走上那么几公里,十几公里,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不止多吉,附近还有好几个放羊的偶尔会路过这里,巴桑都会给他们斟一杯免费的热茶,这对牧民们来说是肉体的必须,也是心灵的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