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我记得你,三十年前你刚下货船就碰到了和联帮袭击蒸汽警卫的恶性事件,你侥幸逃过警卫的抓捕,但是你的几个兄弟被收押控告后,直接死在了狱中。”

    “当时我的父亲是这一片的警长,他决定私下补偿给你一笔钱以表达歉意。。。”

    明亮的大堂内,一张张圆桌不规则地摆在角落,一个个政界名流,或商业大亨,按利益集团围坐,有的两三人,有人三五人,都朝向坐在大堂中央的男人。

    披肩发,黄皮肤,西装笔挺,蔡川端坐在椅子上,他的面前没有圆桌,这样布局像是在审问犯人,但他的态度从容自信,面对一众大人物丝毫不落下风。

    “但是你没有要这笔钱不是么,那天我踢球回来,看见你穿着盖不住腚的裤子,跪在我父亲的脚下舔着他的鞋子,就为了换来三柄老得快用不了的燧发枪和几把开刃的小刀。”

    “你那时候,真像一条狗。”

    说话的这人几乎是正坐在蔡川的跟前,一副标准的爱尔兰人面孔,苍白皮肤蓝色眼睛,在酒精的刺激下甚至都能看到发青的静脉鼓动。

    他摸了摸英年谢顶的头,抓下来几缕头发,淡漠地说道:“三十年后,那条狗有了自己的帮派,垄断了全国大部分的鸦片生意,现在已经能跟我平起平坐了。”

    蔡川的过去被一点一点解剖,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仍然不动声色,坦然自若。

    在他的身后是斯坦威总警长,和全雾都最好最贵的王牌律师。

    他花了大价钱,把这两位拉拢到自己的一边,甚至还动用了大清领事馆大使的关系,才将这一批人拢聚一堂,才有了今天对话的机会。

    “说完了吗。”

    对面脸上的横肉往上扯了一下,没有回复。

    “今日在下将诸位邀请过来,是为我族同胞伸张正义,同时也是对雾都宗旨国际化平等共同繁荣之精神的质疑。”

    “正如各位所知道的,经过下议会和上议会的共同决议,工人党领袖爱德华伦纳德提出的对大清关系和非法移民的法案再修改,已经通过。”

    “几乎就是在报纸出街的后几分钟,清人的聚集地就遭受的惨烈野蛮的袭击,恶意纵火,抢劫,死伤过百,暴徒们用他们的辫子把他们绑在屋内,看他们活活烧死,或是直接用刀活活刨开身体,就为了看他们是不是披着人皮的老鼠。。。”

    蔡川的语气冷漠,话语简洁有力,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

    在场的的众人都是在险恶的环境中摸爬滚打的人物,无论心里想些什么,脸上也没有直接体现出来。

    “而警卫队做了什么,他们纵容了半天的犯罪,等到真正的罪犯从容离去之后,才赶到现场清理满地满墙的血迹,拖走了一具具尸体,又把等待救援的伤者统统都关到监狱里面等死。。。”

    “直到目前为止,没有一位真正的罪犯被抓捕归案,监狱里全是哀嚎着的等死的清人。”

    蔡川猛地站了起来,众人交换眼神,一时间竟然没有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