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当场长的,这待遇,在七十年代,绝对属于精英级别了。

    俞小野一边打量着,一边坐进了沙发里。

    沙发比她想象的要暄软,一坐下,就陷进去了。

    她坐在沙发里继续打量这间屋子,屋子一看就是单身男人住的房间,简洁利落,没有乱七八糟的杂物,水泥地面也是干干净净的,看来经常有人过来给领导打扫。

    靠墙有个五斗柜,柜子上有个双喇叭收音机,一看就不便宜,估计得大几百才能买到。

    墙上有个自鸣钟,自鸣钟下面贴了张月历表,月历表上面画的是北大荒农场劳动的画面。

    俞小野目光打量了一圈,忽然,上下两个眼皮子像是两片磁铁似的,硬往一起吸,整个身子好像也在往一起缩。

    她这一天一夜,可是累毁了。

    昨天骑车跑了几十里路,又忙着摆摊,晚上只睡了两个小时,就又爬起来摆摊卖鱼。

    天刚亮,又紧赶慢赶地跑到县城去买油条,结果,油条没吃上,又莫名其妙被人拽到了场长家里。

    现在真是又累又饿又困,坐在这沙发里,只觉得睁不开眼,整个人晕晕乎乎、如坠云雾。

    好困啊——

    好想吃脆脆的油条,好想喝甜甜的豆浆,还有早市老头那一大锅热腾腾的碴子粥。

    好饿,好想吃——

    眼皮子不受控制地阖上了,耳边只听见有流水的声音,好像是场长在里

    屋的卫生间里洗漱。

    俞小野最后一个念头是:

    糟了,眼睛睁不开了,我闭下眼,就一下下,一下下我就再睁开——

    一分钟后,等周自衡刷了牙、洗过脸,并且想好该说些什么时,从里屋走出来,就看见俞小野已经歪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睡着了——

    周自衡手拿毛巾当场石化。

    这小丫头片子难道没有半点危机意识吗,居然能在一个单身男人家的沙发上睡着?这到底是傻大胆,还是量仗着他这个当场长的不敢对她干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