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崇屿心肝剧颤,自己失了武功不是秦阳羽对手,唯恐他真要光天化日行那孟浪之事。

    届时即使自己大仇未报,也再无颜面留存人间了。

    他攥紧右拳,身体控制不了瑟瑟发抖,就在秦阳羽翻身上马环抱住他腰腹的时候,秦崇屿难得没避开啄吻耳根的唇,一把捏住男人收紧的胳膊,好商量道:“好哥哥,给我留点脸面吧……”

    泠泠如玉的嗓音很轻,秦阳羽功夫没秦崇屿好,毕竟也是个习武之人,耳聪目明,听得真切。他怔了怔,不明白秦崇屿为什么忽然有此一说,他不过想与秦崇屿好好亲近亲近。但不妨碍以指钳住怀中人的下巴,缓缓转过那人风光霁月的脸,以前不太关注的地方,脑中莫名清晰起来。

    还记得去年秦崇屿回朝,玄甲红袍、剑眉星目,发尾扬在风中,意气风发。

    他那时还没这么瘦削,怎么一年时间就瘦得下巴骨突出,显得那双雾蓝的深邃眸子空幽幽的大。

    窄腰不盈一握,本该充盈爆发的力量,如今隔了一层厚重的官服,还是有一种不堪摧折的脆弱。

    秦阳羽埋下头,鼻腔嗅着秦崇屿颈间曼陀花毒香。馥郁的香气,回味却淡雅,这么久以来,似乎只有他闻得见,多嗅几下便会血脉鼓动。

    按照他惯常作风,此时定已经把秦崇屿压在马背上,拉开遮掩雪白胸膛的衣襟好生疼爱。

    然而,闻着秦崇屿颈间的毒香,秦阳羽伸手安抚地顺着那人一头缎子似的浓黑长发,低哑道:“你我兄弟许久未聚,六弟可愿赏光?”

    ……

    秦祁瑞手拿一封公文急冲冲朝秦阳羽在户部的官署快步行去。

    秦崇屿自边关回朝后掌兵部,大梁朝上下属他军功最盛,兵部落到他手上无可厚非。

    可是这人胃口实在太大,要的银子一次比一次多,甚至皇帝想修宫室都得先给他昭王的军营让道。顺衡帝对此并不满意,考虑到边关才刚刚太平没多久,不可能这个时候驳秦崇屿面子。

    朝中其他大臣慑于秦崇屿威势,有些想巴结他的官员,更不肯多言。

    正因如此,秦祁瑞才觉得奇怪,战事结束了,兵部还要这么多银子,怎么,拿这么多钱,是准备造反不成?

    户部是秦阳羽在管,不过他天生不是管账的料,看多了数字就眼晕。具体银钱向来是秦祁瑞这个副手负责打理。

    秦祁瑞觉得不能再照这样下去了,父皇一道明旨:只要是昭王的要求,六部都需全力配合。可秦崇屿快把他哥俩好不容易攒的家底给掘出来了。

    这次更新军备,说什么都不能让秦崇屿如意!秦祁瑞此来的目的就是想同秦阳羽商议一起上书,最好能派个监察官去边关大营,看看秦崇屿究竟在搞什么鬼。

    户部大小吏员都在一个小院里办公,秦阳羽好玩,但也不能当着众官员的面光明正大偷奸耍滑,是以他的官署不在这,单独置在另一个院里。

    六部衙门的格局规模都是固定的,就算有两个官署,也不能超过规定的面积。

    秦阳羽自己的官署不大,胜在庭院幽深,隐蔽性好。把官署设在此是为了方便听手下官员的汇报不便外传的事,也方便同秦祁瑞等几个同一阵营的人商议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