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耿星霜和祝颜今天没来,她或许一时想不到,只想让母亲走的更体面一点,将丧事办的更周全一些。

    但是她知道自己的性格,等这一切事了之后,她会无数次的回想,然后怀疑,然后懊悔,最后痛恨自己没能及时发现其中的问题。

    “小鱼!”陶荣还想阻止。

    “爹,我只是想知道娘到底为何会去世?明明已经好转了,我们自己先前没有想到便罢了,现在祝大姑娘她们提醒了我们,我们若明知有问题,还装糊涂,我会一辈子难安的,娘去的糊里糊涂,我们活的糊里糊涂,说不定哪一日……”

    哪一日,他们三人也会忽然就没了,死的悄无声息。

    报官,既是为了查明母亲去世的真实原因,也是为了保护他们自己。

    只是这话陶余鱼不能说出口。

    陶荣未能理解女儿的未尽之言,他只觉得报官,将会给他们家带来无尽的麻烦。

    现在妻子去世了,以后便是他一个人带着一双儿女,他只想将女儿嫁个好人家,供儿子继续读书,以后能考中秀才,或去私塾当先生,或去商铺当账房,不要像自己一般卖苦力他便心满意足了。

    也对的起死去的妻子了。

    只是当着几位贵人的面,陶荣不好再反对,只是看他神色,耿星霜便知道他心里并不赞成。

    “爹,我也想报官,我觉得姐姐说的对,我刚刚想了一下,娘是自五日前出现不适的,前一日娘的药刚刚喝完,那一日开始用的是新买的药,虽然药方没变,医馆也没变,但是……但是……”

    陶余年想了一下,有些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心中的感觉。

    “同一家医馆同一张药方,并不能代表买回来的药就是一模一样的。”

    耿星霜蹙眉,“你的意思是不是觉得有可能是医馆抓错了药?”

    陶余年点头,“嗯,我就是想说这个。”

    “抓错了药?怎么可能?那可是寿安堂,怎么会抓错药?”陶荣立刻道。

    只是在一双儿女的目光中,他的声音渐渐小了,这个老实汉子左右为难,他抓了抓脑袋,一声接着一声的叹着气。

    “陶荣,你这个大男人,竟然还不如小鱼和小年两个孩子,我也觉得阿杏这次病的古怪,和她以前的症状都不一样,要说是有新的病症了,那她去复诊拿药的那天,大夫为何没有诊出来?这其中的原因不查出来,你能睡的着觉?你觉得自己对的起九泉之下的媳妇?”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从陶荣身后传来。

    “郝大娘?您老怎么来了?”

    “郝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