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是没了孩子一时接受不了,生自己的气而已。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娇软的哭声以及男人的低吼声,周启樾彻底崩溃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生生剜走心尖上的一块肉,鲜血从失去的那块心头肉处溢出,一点一点将余下的心慢慢消弭成惨白一片,比生生凌迟更痛,更刻骨铭心。

    第一次,他后悔了。

    后悔说了那么多无可挽回的话。

    但男人的自尊让他说不出一句低头的话,朝着电话继续辱骂,“安抒抒,你敢给老子戴绿帽子试试看,谁给你的胆和男人睡,你就不怕被别的男人睡完嘲笑你就是个……”

    “嘟嘟嘟……”

    电话被挂断,他口中未完的辱骂戛然而止。

    那一刻,他觉得天都塌了。

    将满是忙音的手机重重摔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起身不断打砸着病房内的一切,整个人如同一只无能狂怒的凶狠野兽……

    周柏霆刚挂断电话,扭头就对上床上正蹑手蹑脚弯腰捡衣服的安抒抒。

    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落在胸前,随着她弯腰的动作,自她瓷白无暇的后背上滑落,在空中如无数的羽毛般微风轻扬,一根根撩拨在他心尖上。

    她红肿的眸里蒙着一层水雾,慌乱捡起地上的衣物遮挡在身前更像极了欲拒还休,令人血脉偾张。

    “我……我去洗洗,等下去隔壁睡。”

    她支支吾吾说着,却见周柏霆依旧直勾勾盯着她,眼底那莫名火好像恨不得要将她放在烧烤架上来回翻烤。

    见他不回话,安抒抒又羞又恼,自己怎么和他上了床?

    这几年,她听说他交了好几任女朋友,想来心底也在吐槽自己不像个正常女人般懂情趣。

    想着她愈发羞愤难堪,抱着衣服就往卫生间冲。

    她关门之际,一双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进来,将门挡开,整个挺拔的身躯一侧挤了进来。

    他半眯着深邃如漩涡的大眼,炽热的视线落在她略微红肿的唇上,让他原本矜贵英挺的眉眼染上一丝危险与邪魅。

    安抒抒咽了口唾沫,颤着声问他,“怎么了?”

    “就是突然觉得脱了衣服的抒抒……”周柏霆唇角微微上扬,说话顿了顿,凑在瑟缩墙角的女人耳边轻声蛊惑,“觉得脱了衣服的抒抒,我都不认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