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饭金琦指着院中那株花苗疑惑的问道:“布布姐,这花是你自己种的吗?”

    布布停下手中打磨玉石的木片葫芦皮,抬起头看着那株花,道:“这是福兰菊,是锦玉的二婶送来的,这里家家户户都种的有,大家也就是为了图吉利,再说这花一年四季能开出四种不同的颜色,稀罕的很。”

    金琦点了点头,又问道:“姐姐,这株福兰菊你种了有多久了?是因为阳光或雨水不足的原因它的枝叶看起来才这么瘦弱吗?”

    布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因为平日我很少整天呆在家里,阿念他就总是一个人玩,有时他会帮我打扫打扫院子顺便浇浇花,只不过他太小了浇花用的居然是热水……这株福兰菊的话,是这个月二婶才送来没多久的,半年前的那株早就已经被阿念给烫死了。最近这期间我也无暇侍弄花草,这株幼苗疏于照料还能存活下来倒是挺顽强的。”

    布布虽然把它叫做福兰菊,金琦却知道眼前的其实是一棵乌鸩龙爪,每当四季交替时它就会随着花瓣的更换,散发出一股诱惑的香气,有致幻的作用。乌鸩龙爪年龄越大开花的时间会变得越短,同时花瓣更换的速度相对就会变得越来越频繁,释放在空气中的毒素越来越多,到时候就不仅仅是麻痹神经的后果了,它可以损伤心智,使人变得痴傻丧失一切生存能力。

    金琦想起刚进村时见到的那群蓬头垢面的人,一个个魂体分离呆滞迟钝,眼球转动时机械僵硬到卡壳,想来也是被这鬼东西给害的。

    金琦从胳膊上去掉一对羊脂白玉手镯道:“姐姐,这个给你。”

    布布一眼就看出这对镯子水头十足,无任何杂质和裂纹,乃是一等一的宝物。她说什么都不要,因为如此罕见贵重的镯子整个村子里也就只有锦玉和戏莲才有啊。

    金琦态度强硬,扬言你要是不收下我就拿去给阿念穿九连环玩,布布看她的架势不像开玩笑,这才勉为其难由着金琦把镯子套在自己手腕上。

    布布低着头的两个脸蛋红的几乎滴血,似乎戴上了这对镯子她连自己最擅长的工作都忘了该怎么做,无从下手生怕磕着碰着了这易碎的宝贝,打磨起玉石也是小手小脚的,有些滑稽却又很可爱。

    金琦笑道:“美女就该配美玉。”

    布布因为害羞声音变得低哑温柔,她道:“其实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像你一样的人,你比石农县,不对,是整个芜阳城所有女孩子都漂亮,所以你就别再夸我了,让人听了去是要闹笑话的。”

    别人笑不笑她管不住,这话反倒是金琦听了自己先笑到捧腹不止,布布说的要是她学给林修或是五皇子叶政听,这两位如果不骂她是厚颜无耻,丧心病狂,欺骗良家少女的斯文败类!那她这辈子就再也不和他们两个打架了。

    第二日布布和阿念都已经吃完早饭了,金琦却还在睡。阿念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的把手中的九连环来来回回拆卸了几百遍,中途他不停的看向那个把自己包成蚕蛹的某人,可终究等不到对方的半丝回应,向来脾气温顺的阿念也终于体会到了焦虑的心情。

    时间就这么艰难的流逝着,金琦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她打着哈欠坐在床头,眼神好一会儿才凝聚到一处,看到阿念她迟缓的打了个招呼,然后歪着脑袋又不说话了。

    阿念几乎是从椅子上弹射出去的,他紧张的瞪着金琦,生怕一个不注意她就要继续睡回笼觉了。但这次金琦勾着头没有萎靡太久,穿衣洗脸漱口一系列动作结束后她又同昨日见到的一样,神清气爽活力十足。

    金琦一口气喝完布布留给她的小米粥,嘴中叼着一只素包子直接扛起阿念就直奔昨日的河道。

    不料她才刚出现在河边,锦玉就黑着脸气不打一处来了,金琦闪身躲开了那劈头盖脸的大水花,无语道:“锦玉姐姐这一大早的谁又惹你生气了?”

    锦玉冷笑道:“早?早个屁!这都已经到了晌午了。”

    布布原本想要把阿念从金琦背上抱下去,金琦却摇头说不用,布布见锦玉又朝金琦开始丢石头了,便连忙对金琦解释道:“你昨天说老地方见却没说时间,锦玉一大早就在这里了,所以……”

    金琦呼吸一滞,完了,忘了这里不是京城了!这里的人还不了解自己的作息时间,但她可以指天发誓,她说的早上好是真的早上好的意思,只不过她的早上好到了别人那里却成了中午好。但这能怪她吗?这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习惯,反正改是改不掉了。

    “姐姐,我错了,原谅我吧,好姐姐,锦玉姐姐最好了!”金琦软着嗓子撒娇示好,锦玉一连翻了几个白眼,然后转身怒道:“离我远点,看见你就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