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戒子!”李金珠没能控制住自己。

    尹嫂子也瞪大了眼,她不算没见识,可拿她们这样的细布做尿戒子也奢侈太过了吧。

    “用之前要洗上七八遍,还要绣花绣字呢。”王掌柜看着两人,笑着补充。

    李金珠紧紧抿着嘴,尹嫂子轻轻嘶了一声。

    “先前扬州的孟家织坊出的细布,比这细密的多,还有一种,掺了一根丝线,贴在绸子里头做衬里很是服帖,李大掌柜要是能织出这样的细布,我们桂锦坊就有料子用了。”邹掌柜语调轻缓。

    “邹掌柜知道哪家有能织出这样细布的人吗?”李金珠问了句。

    “这个真不知道。我们坊里还有的几块旧料子都是五六十年前的了。”邹掌柜叹了口气。

    “我这里倒是能用用,这样的细布,仔仔细细洗上十来遍,做小毛头衣裳最好不过。”王掌柜笑道。

    李金珠舒了口气,尹嫂子忙笑道:“王掌柜能要多少?这价?”

    “你们家这细布一匹一个样儿,我得挑着用。咱们先挑挑看能挑出来多少,再说价钱,两位掌柜放心,我们桂锦坊采买,要最好的货,也给最好的价钱。”王掌柜笑道。

    “那就随王掌柜挑拣。”尹嫂子笑应。

    ……………………

    李小囡背着手,在三五成团的士子中间慢慢走,仔细看认真听。

    晚晴亦步亦趋的跟在李小囡身后,满身的无聊。

    顾砚站在窗外,看着蹙着眉的李小囡,片刻,侧头看向舅舅尉学政。

    “今天教了什么?还是昨天那些?”顾砚问道。

    “教到哪儿了?”尉学政立刻转头问负责格致的高教授。

    “还是昨天、昨天那些。”高教授硬着头皮,磕磕巴巴答道。

    “昨天跟前天一样,前天跟大前天一样。”顾砚斜着尉学政。

    “那个,你说说,你不是说有点不一样吗?哪儿不一样?”尉学政推了把高教授。

    “大前天的功课,昨天大体明白了,可李先生又问了一句,就、就……”高教授额头上汗都出来了。

    这几天的格致课,学的最慢最差的,反倒是他这个格致教授。头一两天他发愁听不懂怎么办,现在他发愁他这个格致教授的位置是不是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