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一出森林,就见春日和秋朝二人着急的在万兽森林入口等候,看见他出来急匆匆的迎上来,秋朝一脸哭相,吊着哭嗓道,“王爷,皇上...皇上驾崩了!”

    景玉宁一震,竟是有些站不稳。

    春日扶住他,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安慰他,“王爷节哀。”

    真是萧远回来了,还把他杀死了。

    心脏像在耳边跳动,搏击的声音放得极大。景玉宁低头,默默发抖,死了,死了...

    他不伤心,他只是激动。

    急急赶回宫里,王公贵子跪在地上哭作一团,哀戚的哭声连成一片,奏成一支曲。听说皇上死得很快,他被人一剑斩下头颅。景玉宁走到跟前时,看到了他颈间整齐的切面,凝固暗沉的血液,瞪圆的眼睛。

    何其讽刺,景玉宁母妃死的那天,眼睛也瞪得这般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疼爱他的男人会因为他与外人私通的谣言,一怒之下一剑斩下他头颅。

    景玉宁站在一边看着他们争吵,母妃把他护在身后,突如其来的一剑,母妃头颅顺着地上滚动几下,睁得圆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看着景玉宁,猩红的血溅了他一脸。

    那尚有带有血液余温的剑放在他脖颈,轻轻割开皮肤,男人高高在上俯视他,眼底满是杀红眼的暴虐。景玉宁怕得发抖,连话都在极度恐惧中都说不出来。突然,鼻尖腥臊味传来,他尿了裤子。这不知哪里惹笑了男人,他哈哈大笑,竟大发慈悲放过了景玉宁。

    那么多年来,景玉宁一想起这双眼,道不尽的恨意就在心口破地而起,高耸成一座山。血液在恐惧中逆流,他觉得愤怒,觉得暴躁,觉得自己歇斯底里,不可理喻。

    好在一切都在今天了结,景玉宁一脸凉薄的看了那死去的头半晌,嘴角微勾。你是我的父亲,我下不了手去杀你,可你被人杀了,我衷心感到喜悦,父皇,你感受到了吗?

    比起葬礼,这些皇子皇女更关心的是谁继承皇位。

    因为皇帝死得突然,又没立储,这个位置引起不少纷争。景玉宁在一旁冷眼看着他们争吵,在好不容易快吵出个结果时,他露出金丹期实力让所有人变了脸色,顺理成章坐上了王位。

    前世心心念念的皇位变成了唾手可得的一样物品,日夜苦练的金丹境界成了囊中之物,悬在心尖上的仇人得以雪恨,紧绷许久的心弦松懈下来,一时之间景玉宁竟有些茫然,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动作。

    有了至高权力和地位的日子与以往好似并没什么不同,每日分出些时间来处理公务,更多的还是花在修炼上。

    只是到了金丹期,景玉宁感觉云苍国这一方土地灵气实在贫瘠,修炼几天纳入的灵气覆在拓宽后静脉的一角如游丝般浮动,别说在经脉里游走了,感受到它的都很是困难。往日几月一年的修炼,现在一打坐就是好几年。

    沉浸在修炼中日子过得飞快,眨眼间三十年一过,在修炼路上他仍是寸步难行。

    这日刚刚出关,却发生了让他十分苦恼的事。四大世家催着他娶妻生子,每天耳提命要就是这件大事。他也愁得厉害,萧远法术太过高深,布下的禁制根本解不开,两口穴被封得严严实实。那次强奸更是让他留下阴影,他害怕陌生人的接近,一感受到陌生气息离得极近,就控制不住心底杀意。

    总不能让新妇守活寡吧,景玉宁怅然。

    金丹期活五六百年不成问题,按年岁来说,如今他的年龄还算小,这般拖着拖着又过了二十年,施加下来的压力愈来愈大。无法,景玉宁与元家小八见了一面,出乎意料的观感不错。女孩娇美,说出的话也十分新奇有趣。

    看着昔日的好友连孙儿都抱上了,景玉宁难免生出对温暖家庭的向往艳羡之情。好在萧远留下的阴影和影响在日复一日的生活中消减许多,偶然回忆起前半辈子荒唐,好似梦一场,连萧远面容都带上模糊的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