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从前查到你身世的时候,我还是有些惊讶的,你从前不是公主吗?不是王妃吗?怎么就真的甘心做一个伺候人的奴婢呢?难道你就不想重新回到楚国去吗?那里才是你的家。更何况,你不是总说纯贵人对你是好姐妹吗?让她去求一求陛下,让陛下把你送回去不好吗?”

    也许是说到自己身上的事,觉得心虚,觉得说不过楚心,便只能拿她身上的事情来说。

    自以为这些定然也能够让对方感到不开心,就不信高高在上的公主,现在真的甘心做一个奴婢。

    “那是因为我不愿意回去,无论是在楚国还是在北齐,我都只不过是一个死去的人,既然已经死了,那还是不回去的好,在那里已经没有了我留恋的人,无论是亲人朋友,通通都没了。”

    楚心垂下眼眸看着地面,其实还有一个妹妹,不过只要她过得好,那一切也都安心了。其实说来。

    宁贵人说的话好像也没错,之所以能够闹出这么多的风波,其实不都也是元珩默认的吗?不就是对她一次一次的容忍才造成这一切的吗?

    有时候会想着,若是换了萧止的话,他会给身边的女人这么多容忍吗?就凭他那副冷血无情的样子,哪里容得下会闹出这么多风波的人呢?所以对比之下,这不就是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无奈吗?

    “你也当真是可笑,我让你跪在面前,可不是为了让你跟我顶嘴的,今晚你就跪一整夜吧!”

    眼瞧着自己说不过了,宁贵人也不打算再说,翻了个身,背对着楚心每夜每夜的都会做噩梦,让一个人跪在自己的床边也挺好的。

    就这样楚心跪了一整夜,可在这一夜,她暂时回想着许多从前的事,觉得从前的事情好像真的就像做梦一样,都不是真的发生的,就像是一场虚幻的。

    到最后,想到的人是元珩,心软的人容易心疼别人,用力宽待别人,可对自己却最是残忍,总是容易陷入到自责当中。

    许多时候,她都能感觉得到元珩是在自责的,觉得是自己缺少对宁贵人的爱才让他闹成这个样子,觉得是自己身子孱弱才闹成这个样子,都觉得只会是自己的错。

    可是啊,所有的事情从来都不会只是一个人的错。

    又是一个夜间,纯贵人仍然是睡不着,她已经快一个多月都没有出去过了,宫中的事务暂时由柔美人代为管理,她也不想再多管这些,好不容易能够歇一歇,现在最担心的便是楚心。

    又是一个夜间,终于等到了元珩的到来,她迎上前去,想说这些事情,可看到元珩瘦弱的面颊,还是不打算说了。

    “我知道你有话要说,你直接说吧。”

    纯贵人扶着元珩坐到了床边,伸手挽着她的胳膊,面露心疼。

    “有些话说了我也知道没有用处,反倒是只会让陛下烦恼,可是不说吧,我又会觉得心疼,无论是陛下还是心儿,都是我心中最为重要的人。”

    楚心挽着元珩的胳膊,将身体轻轻地靠在他的身上,只不过眼眶却是已经悄悄的红了起来。

    “我知道现在的事情,陛下没有办法去罚任何一个人,宁贵人又已经这样的可怜了,她又失去了这么多,若是再罚她的话,怕是她真的会遭受不住的。

    而陛下呢,常年又病着。每日又得喝那么多苦涩的汤药,处理朝中的事情又要耗费大半的精气,实在是不应该再被后宫的事情所打扰,所以我若是懂事一些的话,就不能在陛下面前再说这些话,可若是不说,我自己心里又委屈得很。“

    元珩伸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她现在真的是很担心楚心,这份担心足足说了一个多月都未曾说出来,现在实在是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