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啊,我现在哪里还合的上眼?”邹毅的神情、语气都极为诚恳严肃:“昨夜濮府一役,江湖道折损不知多少豪杰,我侥幸得脱,却被锦衣卫和东厂如丧家之犬一般追赶着。眼下京城里仍是危机四伏、强敌环饲,我们此刻最好的打算便是尽早动手离开,徐图来日啊。”

    “哈…哈哈哈哈……”楚宗阳对邹毅的一番肺腑之言报以毫不掩饰的假笑:“邹兄,那依你的意思,我俩这会儿就该紧赶慢赶的撒丫子快跑喽?”

    只要不是个傻子,都听得出来楚宗阳话语里的不屑,邹毅当然也是个明白人:“呃……楚老弟,你此话何意啊?莫非是……”

    “没错,我是不想走,并且从一开始我就没有这个打算。”

    楚宗阳说着,一边将倚靠在墙边的洗辰刀握在手中:“我可是计划着找个机会,能将京城里的高手一网打尽。”

    可怜邹毅赤诚一片,奈何楚宗阳一意孤行,前者虚弱的身体硬是被这句疯言吓出一身热汗。同时,他也意识到眼前这个姓楚的年轻人是认真的:

    “楚老弟,如果你是准备向朝廷报这江湖道之仇,不妨缓上些日子,广发英雄帖,多召集人手才便于行事啊!”

    “呵,为江湖道报仇?你想什么呢?”显然,邹毅又会错意了。“私人行为,与旁人无关。”

    之后,两人继续围绕孰去孰留的问题扯皮了多个来回。这楚宗阳谈到关键点时便会含糊其辞,但始终咬牙坚持一贯的观点,任凭邹毅苦口婆心的摆事实、讲道理都拿他没辙。

    既然楚宗阳态度如此坚决,正在谋划要做的事又在客观上对江湖道有利,邹毅在经过白费苦功后索性选择不劝了:“贤弟年纪轻轻,修为却那般惊人,想必即使是在强者如云的京城,也能来去自由、任君纵横。”

    楚宗阳闻言,真是一点也没谦虚:“哼,那是自然。”

    邹毅力竭倒下的时间点有些巧妙,恰好是楚宗阳现身迎敌的那个瞬间。楚宗阳是如何像砍瓜切菜般收拾那些东厂的厂卫和厂公的,昏迷中的邹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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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确实没有看到,否则他的祝词就不会这么简单,而是类似于“大人魔威滔天、神通盖世,此去紫禁之巅定能杀得朝廷走狗人头滚滚”这个风格的话术。

    因此,在邹毅的理解中,楚宗阳的实力是很强,毕竟能在一队东厂人马中救出自己。但说是要与“全京城的高手为敌”,这种话又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那……邹某就助贤弟马到成功、名扬海内!”

    邹毅的漂亮话随口就来,捧完楚宗阳后,他就准备向其请辞了——开玩笑,自己刚虎口脱险没多久,哪有余命陪君子啊?

    “好啦,邹兄,你也别顾左右而言他了。”

    楚宗阳赶在邹毅话锋转变前打断了他:“你接下来就打算与我挥手道别离了,是吧?”

    邹毅没想到楚宗阳居然一点“人艰不拆”的社交潜规则都不讲,直接点破他那点心思,难受地就跟架在火上烤似的:“楚老弟,愚兄我……”

    “哎~~”楚宗阳再度打断道:“邹兄啊,你且放一百个心,我不玩道德绑架那一套,你想走就随时可以走。何况以你此刻的身体条件,纵是想帮也是有心无力,我不强求的。”

    虽然邹毅听不懂“道德绑架”是什么意思,但楚宗阳所表达的整体话意他是清楚的:“多谢贤弟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