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铭其实并不困,他现在正处于一种“熬夜一旦熬过头,精神就会变得比平时更加亢奋”的状态,但他必须强迫自己休息,哪怕是不睡着,床上躺着也行。人的大脑需要合理的放松,才能持续最高效的运转。此时距离归期还有大约六个多小时,这段时间在云铭的设想中,可能还有一到两场恶仗得由他和濮车侍去打。

    …………

    濮车侍在客栈的后院里支了个简易的日晷,待太阳西斜到刻度位置,他回到房间叫醒了云铭。

    由于疲劳,云铭到底还是睡过去了,他睡眼惺忪的问道:“几点了?”

    “下午三点整。”

    “啧,有点晚了。”云铭从床上一跃而起:“按之前定下的安排去做,记得动静轻一点,不要惊动任何人。”

    “晓得,放心交给我。”

    云铭和濮车侍二人兵分两路:濮车侍去集合住在其它房间里的三名江湖客,各付给三人一人一百两的银票,作为昨夜战斗的嘉奖。发完奖金后,他还要想办法拖住江湖客们,给云铭创造行动的机会。

    趁着濮车侍在吸引三名江湖客的注意力,云铭得把提前收拾好的两人的行李、盘缠和几十个小号燃烧弹统统转移到马厩里,方便一会儿即拿即走。放走马厩里的其它马匹也是云铭的任务,但这点倒是不强求,因为难度系数过高,做成最好,做不成拉倒。

    濮车侍很好的执行了他的职责。面对三名生活在明朝的武者高手,濮车侍灵活化用了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领导开会内容模板,把一个最多半分钟就能搞定的发钱流程,硬生生加长成了十分钟都没结束的颁奖仪式。期间各种祝词、贺词、互联网黑话、司仪专用语,你方唱罢我登场,把谭裳、鲁令远和薛玉欣这三个“古人”都给听懵了,除了点头附和啥也不知道。

    多亏了濮车侍的出色表现,云铭超额完成了任务,他成功的把六扇门骑来的骏马放跑的一匹不剩,仅留下两匹是供给自己和濮车侍的。

    三十分钟后,终于宣布散会的濮车侍,空着手来到后院的马厩与云铭汇合。两人拿上行李,把马牵出客栈,在稍远一些的地方跨上战马、勒紧缰绳、扬起鞭子,三组动作一气呵成。

    在阵阵马嘶与马蹄声中,云铭和濮车侍于下午三点四十分时,快马踏上了返京之路。此行只有他们,再无旁人。

    谭裳、鲁令远、薛玉欣,乃至被俘的齐闲客、卓婧,以及十来名六扇门,以上人等统统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被云濮二人……

    鸽了!

    …………

    “真意外啊云铭,你的时间估算有误。照这个速度行进下去,我们很有可能六点前就进城呢。”

    “但愿吧,如果不能赶在城门关闭前入城,我们就要考虑一下不走寻常路了。”

    “说起来,为什么才隔了两天,你的骑术就突飞猛进啊?”

    “这个啊,我猜一方面是因为前天赶路时,多多少少磨练了一些技巧;另一方面是心态不同了,毕竟上次是出逃,这次是凯旋嘛。”

    此刻,云铭和濮车侍正在京津道上策马奔腾。在这一回百里奔袭中,云铭所展现出来的御马技术已经完全不输濮车侍了,正如他自己所言,熟能生巧的锻炼与平和安宁的心态是保证成功的两大要素。这个可喜的进步是云铭本人都事先未曾预料到的,他们花费在路上的时间得以缩短了。

    “云铭,那你这会儿总该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们要抛弃谭裳他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