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远航见小汤圆的脸红成那样,本就气得攥紧拳头,这一听哪里还忍得了?直接一拳挥过去:“小汤圆有爹有娘,有奶奶,还有我这个小叔!”

    傅远航轻易不生气,惹了他,他脾气好可能不计较,但是惹了小汤圆,轻易是不饶的。

    平时轻轻捏捏小汤圆的脸,摸摸他脑袋的同学也不是没有,只要不弄疼小汤圆他也不会计较,但是这次张铁柱明显是故意的。

    张铁柱被傅远航打懵了,仗着自己比傅远航高大,反应过来立即扑过去:“傅远航你胆子肥了,居然敢打老子!”

    可他人还没有碰到傅远航,就被一旁的苏桃桃抓住手腕,重重推回去:

    “说清楚,你是谁老子?我家小航的老子,我的公公可是烈士,现在还躺在烈士陵园的墓碑里,清明还要接受你们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祭拜,你敢碰一下我家小航试试?我让你全家去我公公的墓碑前忏悔。”

    苏桃桃气定神闲,说话时声音甚至还没有平时大,可张铁柱愣是被她的眼神和气势给震慑住,连动都不敢再动。

    这会有些高年级的孩子才隐隐想起来,家里的长辈好像是说过,傅远航跟一般没了爹的孩子不一样,他爹当年可是很厉害的军官,他是烈士遗孤,但是傅远航命不好,他还在他娘肚子里的时候,他爹就死了,他连见都没见过。

    因为时隔太久,周铃兰也不会提起,渐渐地大家都忘了这回事,要不是苏桃桃提起来,还真没人记得。

    苏桃桃扫了一圈,继续说:“你们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让我知道谁敢再欺负我们家小航和小汤圆,我一定不会轻饶,听清楚了吗?”

    张铁柱本就是学校里的一霸,仗着自己长得比别的小朋友高,没事就爱做弄人,被他作弄过,或者跟傅远航关系不错的小朋友觉得大快人心,齐声喊道:“听清楚了!”

    那些曾经“欺负”过傅远航或者小汤圆的小萝卜头们都纷纷低下头,不敢和苏桃桃对视。

    苏桃桃满意地点点头,“都散了吧。”然后,看也不再看那个高个子的男同学,转身对傅远航说,“小航把野菜带上,咱们回家。”

    傅远航眼红红把散落了一地的野菜捡回篮子里。

    回家的路上,苏桃桃轻声对傅远航说:

    “小航刚才没做错,我们不主动惹事,但也不能怕事,以后再有人敢这样欺负我们,我们也不能忍气吞声,但是小航你记住了,武力是解决问题最下乘的办法,绝大多数时候会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结果,如非形势所逼或者有绝对获胜的把握,我们绝对不使用武力来解决问题。

    一旦到了非动手不可的地步,在保证自身安全和不伤性命的前提下必须下狠手把对方制服,让对方怕,让对方服,让对方以后见到你都会感觉到畏惧,这样才能一劳永逸,但是小航,你身体素质还是太差,暂时做不到这一点,动起手来就是咱们吃亏,以后发生什么事你都可以先回家跟我商量,我们一起来想办法解决,你哥不在家,咱们家现在没有男人撑腰,以卵击石的事咱们以后千万不能做,听明白了吗?”

    傅远航呆呆地看着她,木讷地点点头,他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家人护着,第一次有家人教他做人的道理。

    傅远航的内心是震撼的,从小到大,从记事以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连他哥都没有,就没见过爹,他哥留在家里的时间也不多,跟他相处的时间就更不多。

    在他还小的时候,村里人提起他爹,不是说他命不好没见过爹,就是说他爹是他克死的,他明明是光荣的烈士遗孤,却从来也不敢主动提起。

    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提到他爹,觉得光荣和自豪。

    不是说周铃兰不教他不护着他,而是周铃兰的性子和苏桃桃的性子完全不同,处事方式也完全不同,周铃兰太温和,凡事不管对错都是先道歉,说得好听是息事宁人,说得不好听就是和稀泥,也导致他跟着自卑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