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正一脸不悦,一路上骂骂咧咧,众弟子则是默不作声,一个个紧随而行。不多时,众人便到了执事堂前,只见天衡、天阳这两个道人早就等候多时。天衡道人笑道:“天玄师兄、李师弟,多谢二位前来援手!”说着又看向了屠正,说道:“屠师弟,你也来得正好,不如助我一臂之力,一起镇守此地。”屠正“哼”了一声,并没有应声,显然是不满天衡道人见死不救。便在此时,忽见数道火光冲天而起,细看之下,正是飞剑峰、剑心峰、养剑峰方向。

    李撼山随口说道:“我重剑峰早就空空如也,眼下自是不必担心。天玄师兄,你养剑峰弟子不少,还不赶紧前去救援?”天玄道人正在担心自己门下的弟子,这会一听此言,急忙说道:“诸位师弟,贫道告辞了。”转身御剑而去,养剑峰的诸弟子当即追了上去,不多时便没了踪影。徐长老一脸犹豫,显然也有意赶去养剑峰,可还没等他开口,便听天衡道人说道:“这定是声东击西的诡计。徐师弟、屠师弟、李师弟,眼下最紧要的是守住剑首峰,万万不可自乱阵脚。”天阳道人跟着附和道:“正是、正是,天衡师兄所言极是!”李撼山回头看了牛元和莫横一眼,怒道:“老夫正要替门下弟子报仇,便在执事堂前等着那些邪门歪道前来送死。”说着盘膝而坐,怒目圆睁,满脸都是杀气。牛、莫二人当即左右而立,脸上也是杀气腾腾。

    徐长老看了眼李撼山师徒三人,跟着说道:“既然如此,老夫便去铸剑堂守着。”说着当先而去。炼丹堂的弟子自是紧跟了上去,不多时,众人齐齐到了铸剑堂前。只见无忧道人盘膝而坐,似乎入定了一般,铸剑堂的弟子持剑而立,一个个脸色凝重,火道人和天拙道人还在内堂没有露面。

    燕于飞早就料到会是如此,因而神色自若,他也无需回头,便知屠正和执法堂的弟子都留在了执事堂,眼见师父和众同门都盘膝而坐,当即也在一旁坐了下来,随即运气调息。突然间,他心头一惊,暗忖:“那小黑种子真是玄乎,竟然又长出了一片嫩叶。只是这叶上如此这般的云雾缭绕,想必定是吞了那团雾气的缘由。”心念及此,不禁又惊又喜,如今这小黑种子早就出乎了意料,哪里还能捉摸个清楚。

    便在此时,又见数道火光冲天而起,悟剑峰、拙剑峰同时遇袭。众弟子都看向了内堂,均想:“拙剑峰如今遇袭,不知天拙师伯作何打算?”徐长老眉头紧锁,望着拙剑峰的方向,便欲起身前去,炼丹堂的弟子都看着师父,只等着一声令下。无忧道人“哼”了一声,说道:“徐师弟,切莫心急!此乃声东击西之计,万万不可中了那些邪门歪道的诡计。”

    “不错!”天拙道人突然从内堂疾步而来,他看了眼拙剑峰的方向,续道:“我拙剑峰有阵法相护,那些邪门歪道没那么容易得手。”一听此言,众弟子不由松了口气,但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忽听峰下金鼓齐鸣,转眼间,便见一道道人影围住了执事堂,一瞧之下,竟然有数千之众。

    “是血魔宗又杀回来了!”

    “果然是那些邪门歪道又杀回来了!”

    “莫非真是声东击西之计?”

    一时之间,众弟子七嘴八舌,只是没有无忧道人的吩咐,他们不敢冒然杀下去,一个个只得在半山腰不停的张望。燕于飞扫了无忧道人一眼,暗道:“果然是声东击西之计,正如无忧老道所料!”眼见众弟子都是一脸的得意,心头不禁又想:“若是那些邪门歪道真去围攻其他诸峰,那可如何是好?”他心头一沉,跟着叹了口气,心知无忧道人无情无义,别人的生死,自是不会放在心上。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忽听峰下有人厉声道:“围住剑首峰,莫走脱了一个。”话音刚落,又听一人大喊道:“修罗长老放心,峰上之人都休想逃脱。”这时又有一人应声道:“我等连番偷袭其他诸峰,如今人人自危,定然无人前来救援。这瓮中捉鳖,定是手到擒来。”

    众弟子都听得清清楚楚,一个个不由得面面相觑,显然是心头慌乱。燕于飞又扫了无忧道人一眼,心道:“你这老道纵然无情无义,可还不是中计了。”不少弟子也是这般心思,只是不敢明言罢了。无忧道人神色自若,看着峰下密密麻麻的人影,冲着峰下沉声喊道:“天衡师弟,守住执事堂!”

    几息后,便听天衡道人应声道:“无忧师兄放心,我等定当竭尽全力!”便在此时,又听人大喊道:“我血魔宗四大护法长老在此!众弟子听令,杀!一个不留!”话音未落,峰下立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耳欲聋,霎时间,正邪二道便纠缠在了一起。

    无忧道人一个纵身冲向了峰下,只听他吩咐道:“其他人都在铸剑堂前守着,切莫妄动!”众弟子望着峰下的混战,果然无人冒然杀下去,但他们脸上却甚是着急。炼丹堂的诸弟子更是心急,只听熊虎嘀咕道:“下面倒是热闹,想必牛、莫二位师兄定是杀得痛快!”赵火应声道:“正是,正是!只是可惜了,我等却只能伸长了脖子观战。若是也能杀个痛快,那……”他突然闭口不言,两眼看向了徐长老,显然就等一声令下。

    徐长老正有此意,当下看向了天拙道人,道:“天拙师兄,莫不如一起杀下去?血魔宗有四大护法长老,正好领教一番。”众弟子都看向了天拙道人,脸上都是焦急之色。其实谁都清楚,万剑宗有七个金丹修士在此,这会若是一起出手,那自然是占尽了便宜,何况正邪一向水火不容,哪里还有什么顾忌。天拙道人一脸犹豫,眼见众弟子均是杀气腾腾,当即说道:“邪门歪道一向诡计多端,恐怕……”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听有人哈哈大笑了几声,跟着大喊道:“我邪门歪道,自然诡计多端,你等又中计了!”

    众弟子不由得一惊,一个个都寻声望去,只见一个瘦高个子从半空中缓缓落下。此人一身麻衣,腰间挂着个巴掌大小的黄钟,右手提着根黑漆漆的棒子,左手托着个赤色的小塔,满脸都是戾气。天拙道人打量着那麻衣人,问道:“尊驾可是麻九幽?”

    那麻衣人又是哈哈大笑,半晌后这才傲然道:“本座闭关了数百年,世人竟然还没忘了我!”徐长老哼了一声,破口骂道:“你这僵尸门的余孽,百年前贪生怕死,不知躲在了何处,今日莫非活腻了不成?”麻九幽瞪了徐长老一眼,突然盯住了紧跟在后的燕于飞,脸上阴晴不定。

    燕于飞暗暗叫苦,心想:“先前暗算了麻九幽一剑,想必此人定是睚眦必报。”果不其然,忽听麻九幽阴森森的叫道:“你这小子,前日暗算了本座,今日定要加倍奉还。”徐长老哈哈大笑道:“你这孽障,好生无耻,竟然欺负后辈。来来来,吃老夫一剑!”

    麻九幽冷冷看着徐长老,摇了摇头,说道:“你不是本座的对手。但既然口出狂言,自是不可轻饶。”说着晃动左手托着的宝塔,只见赤色的光芒闪烁,霎时间,一个个人影从塔中冲了出来。天拙道人大喊道:“积尸塔!大家小心,这些都是僵尸!”说话间仗剑迎了上去,徐长老也紧跟着杀了上去。

    铸剑堂的弟子都是一脸疑惑,他们没见识过僵尸,自是不清楚这些阴损之物的厉害。炼丹堂的弟子均是一脸谨慎,他们都从熊虎嘴里听说过此物的狠毒,此时自然不敢大意。熊虎当即大喊道:“诸位同门小心了,这些僵尸不惧刀剑,若不能将头颅砍下,我等可奈何不了它们。”他话音刚落,便听数声惨叫,已然有数名铸剑堂的弟子不幸丧命。

    天拙道人和徐长老虽然全力阻拦,怎奈一时斩杀不尽,那积尸塔中的僵尸更是无穷无尽,这会密密麻麻的汹涌而来。铸剑堂的弟子纵然听清楚了熊虎之言,但一时半会却还是手足无措,匆忙间,纷纷挥剑乱砍。燕于飞持剑护住了炼丹堂的诸同门,大喊道:“大家后退!”手中的长剑大开大合,瞬间便砍下了两个头颅。徐焰等人纷纷持剑在手,一个个不停的后退,眼见僵尸扑来,只得四处躲闪,哪里还敢胡乱硬拼。

    铸剑堂原本也就数十名弟子,这才几个呼吸之间,便有半数丢了性命,剩下的弟子不由心惊胆跳,一个个慌忙后退,只是眼前尽是僵尸,哪里还有退路。便在此时,忽听一声怒吼,只见徐长老纵身而起,持剑冲向了麻九幽,天拙道人紧跟着冲了过去。麻九幽一脸冷笑,随手挥舞着手中的长棒,霎时间满眼都是棒影。徐长老和天拙道人只得挥剑护在了身前,只听“铛铛”两声,二人都硬生生挡下了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