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总是担心沈佑一会难受,宁愿睡得不是很踏实。

    六点多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是有人很匆忙地从这间病房门前跑过。

    宁愿被惊醒,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来。

    扣在头上的宽大羽绒服帽子,没能跟上她过□□猛的动作,顺着头发滑落下来,略有些起静的头发乱糟糟地暴露在干燥的空气里,头皮也随之敏感地感受到了一阵凉意。

    因着这点凉意,原本因为睡眠不足,反应还有些迟缓的宁愿,很快理清了眼前的状况,慌忙扭头去看沈佑一。

    病床上的少年似乎睡得很沉,眉头舒展,呼吸均匀,看不太出来有什么不舒服。

    但宁愿还是有些不放心。

    怕他可能会发烧,宁愿下意识伸出手,想探一探他额头上的温度,却在即将触碰到他的前一秒,猛然停住了手。

    她顿了一下。

    虽然没觉得自己的手冰,但还是谨慎地收了回来,先用它碰了碰自己的脸。

    手的温度不太凉,但也算不上暖和。

    宁愿不太确定沈佑一是否浅眠,但从原来他每天都按时很早醒来的情况来看,想来也不会睡得很沉。

    怕惊醒他,宁愿默默将手放回身上盖着的羽绒服里暖着。

    这样焐着手,也没别的事情可以做。

    窗外天色未亮,宁愿的视线在空荡荡的病房里飘了一圈,最终还是又落回了沈佑一身上。

    床头的照明灯在他脸上洒下了浅淡的光晕,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主观想法在脑补,她总觉得此时的沈佑一看起来有种虚弱的感觉。

    宁愿垂下眼眸,又陷入自责的情绪。

    感觉手渐渐热了起来,她起身下床,弯下腰,小心翼翼地碰了碰沈佑一的额头。

    还好,不烧。

    放下心来之后,宁愿注意到两人此刻的距离有些近。

    他似乎是在做梦,她能很清楚地看见沈佑一薄薄的眼皮下覆盖的眼球在轻轻滚动,长长的睫毛也轻轻颤了颤,像两把根根分明的小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