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兄弟,傅让等大明勋贵子弟跟上,侍卫们跟上,锦衣卫跟上。

    朱允熥走着,回头看看身后的人群,朗声笑道,“几十年前,你们的父辈,祖辈跟着孤的爷爷上阵杀人。今天,孤带着你们跟老天爷干,咱们救人!”

    “还是跟着殿下痛快!”侍卫中,有人咧嘴笑道。

    话音落下,朱允熥走到修筑河堤的人群之中,从一个疲惫的中年人手里接过扁担,扛在肩膀上。

    扁担看着容易,其实很重,落下的时候肩膀很疼。

    那中年人甩着胳膊,看着摇晃的朱允熥笑道,“小伙子,腰杆子直起来,挺胸抬头的走!”

    是的,做人,做男人,哪怕身上有千斤的重担也要挺直脊背,负重前行。

    他的身后,解缙涨红了脸,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没能挑起一副挂着土筐的扁担。

    一双大手把他推开,铁铉瓮声瓮气,“俺来!”

    解缙跳脚不满,“老铁,说了多少次了,要说官话!”

    “俺乐意!”铁铉跟上朱允熥的脚步,但是他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解缙愣了下,笑骂,“太八神!”(傻鸟是这么说的吧,有吉安的小伙伴吗)

    抚州知府张善正在河堤上,和几个工匠模样的人,大声说着话。

    “日落之前这块决口一定要堵上,不能漏水!”浪潮声大,张善的声音更大,“日落之后要派人在河堤上守夜,报警!”说着,张善对身边一个衙役模样的人大喊,“班头,你前半夜,本官后半夜!”

    那班头赶紧说道,“大人,您几天都在堤上没睡过一个囫囵觉,这些事小的们来做就是了!”

    “不行,本官不放心!”张善说着,忽然瞪大了眼睛,然后好似不相信一样,用脏兮兮的手揉搓两下,惊呼一声,“王爷!”

    随后,他身边的人就看到,张善用不符合年龄的矫捷,一下窜出去,跑到一个年轻人的面前,弯腰行礼。

    “殿下,您怎么来了?”张善大惊失色,“殿下,请速速回城,堤坝刚铸,还不牢固。”

    “你都不怕,我怕啥?”朱允熥把土倒入江水中,挑起扁担,“没事,放心吧!”

    “殿下!”张善忽然绕到朱允熥的面前,义正言辞说道,“殿下乃大明吴王,圣上嫡孙。君不闻,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乎!”

    朱允熥轻轻推开对方的肩膀,头也不回的说道,“这里没有君子,只有男儿。我朱允熥虽然出身尊贵,但也是大明男儿!”说着,回头一笑,“但为抚州百姓平安耳!”

    “殿下!”张善这个读书人,瞬间失声,看着朱允熥略有有些单薄的身影,踉跄的脚步,哽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