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易澜侧身撑着脑袋看他,“明天除夕,小心今晚折腾明早起不来。”

    沈连:“那你得陪我贴对联。”

    “当然。”

    沈连竟有种儿时参加春游秋游的激动,睡得不沉,到点闹铃一响就爬了起来,楚易澜跟着坐起身,先将人抱过来,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确定没发烧,又探手摸到后脖颈,干燥没出汗,说明昨晚睡得不错。

    芬姨早就忙活开了,沈连找出年画对联,逐一开始布置。

    高处的他想踩凳子,楚易澜不同意,就自己上。

    “这儿?”

    “歪了,左边些。”沈连指挥着,“可以可以,下来小心。”

    两人一起干活,贴的还挺快,芬姨出来看到窗户上的红色剪花,乐得不行。

    这里清冷了快十年,终于有年味了。

    中途冯悦山来电话,习惯性约楚易澜出去,往年都这样,楚易澜陪芬姨吃顿饺子,两人在安静的客厅说会话,就各自散开,楚易澜睡不着,便陪着冯悦山胡闹,从这个酒桌到那个酒桌,浑浑噩噩的,再眨眼,年就算过了。

    现在想想,没意思透了。

    “不去。”楚易澜拒绝。

    冯悦山:“叫上沈连一起啊,你俩总不会还要守岁吧?”

    楚易澜不说话。

    冯悦山:“……真守岁啊?”

    楚易澜轻轻叹气:“我还是那句话,不行你收收心,别整天惦记着吃喝玩乐,找个知冷知热的……”

    话没说完,电话让冯悦山挂了。

    “胆子真大。”楚易澜低笑了一句,但根本没放在心上,转头看向厨房,沈连在帮忙包饺子。

    傍晚时分,外面的炮仗断断续续响起来,哪怕这里寸金寸土,人烟稀少,但天幕上炸开的烟花,也能将喜庆带过来。

    芬姨做了一桌子菜,到点后万年不开一次的落地大电视里响起联欢晚会的声音,说唱的什么楚易澜勉强听清,他就愣愣坐在沙发上,这种滋味,陌生又迅猛,然后以一种无法抵抗的温柔走势,没入心间。

    要每一年都这样,楚易澜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