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前一周,楚易澜接了通电话,挂断后人稍有静默,沈连注意到,放下书走上前,“怎么了?”

    楚易澜揽住他的腰,拇指隔着衣料在沈连敏.感的某处轻轻摩挲着,不痒,还有些舒服。

    男人思索片刻,说道:“算是……一个亲戚。”

    “亲戚”这种词汇对楚易澜而言十分陌生,可对方的确是外公亲弟弟那一脉的子孙,按照辈分,楚易澜还要叫一声“舅舅”,但七八年了,一声没叫过,难得见一面,喊的也是“明先生”。

    不为别的,当年楚常戚步步紧逼,下手阴狠,不见这些人跳出来挡一挡,当然,大难临头各为自保,理解,但既然如此,就别指望楚易澜能施加恩惠。

    外公辞世前对楚易澜的吩咐也是“能管就管,不想管,就别管了。”

    后来楚易澜重掌亨泰,有几位倒是攀着外公的关系,上门求过楚易澜。

    很奇怪,楚易澜对他们没有丝毫情意,可想到这些人跟外公一样姓“明”,就有种外公还同这个世界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错觉,单凭这一点,楚易澜让孙秉赫看着处理,不会给太多甜头,他那所谓的舅舅明丛杉,从楚易澜这里得到最多,但也只够开个小食品厂,比起寻常人肯定算富,但比起亨泰,不过一粒灰尘。

    用孙秉赫的话来说,明丛杉脑子不够用,发展不起来,为人就那样。

    逢年过节明丛杉会亲自送礼过来,见不到楚易澜,倒是见过几次孙秉赫跟杨彬,礼物究竟有没有到楚易澜手上,他也不知道,平时不打扰,只有年前,才会战战兢兢打一个电话。

    “请来家里吃饭?”沈连听完,轻声问道。

    “怎么可能?”楚易澜一没拿他们当亲人,二没拿他们当朋友,所谓家宴,同他们吃不到一起。

    许是沈连今年的陪伴让楚易澜心境开阔了不少,他想了想说:“我在外面摆一桌就行了。”

    “我去不去?”

    “你想去吗?”

    沈连摇头:“不想。”

    那些人没在危难时刻救过楚易澜,沈连就不想招呼。

    “你在家等我,我喝两杯就回来了。”

    楚易澜前去,也不过是想从这些人嘴里听到一些有关外公的事情,哪怕已经听过无数遍,这代表没有遗忘。

    *

    明丛杉一年比一年苍老,楚易澜记得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头发乌黑,如今便两鬓斑白了。

    楚易澜在某家高档餐厅定了两桌,还真坐满了,这些人拖家带口,除了固定的几个,其他凑跟前的面孔一年跟一年不一样,这些人为了那一亩三分地怎么内斗的,楚易澜不关心,等人差不多到齐,他直接让服务生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