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父在陈木身上看不到任何卖弄的意思,对方就像在说路边的一株花一棵草,一般这种,都是长辈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冯父拿来参照最多的,就是楚易澜,可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你说陈木是从高门显赫中出来的也好,是从苍凉深山中出来的也好,你都从他身上找不出丝毫违和感,这人一直在名为“自我”的行路上,他不为证明也不为争夺,坦坦荡荡。

    陈木陈木,倒真像是一棵艳阳或是风雪下,都安静不折的树。

    冯父这么想着,已经停止了跟陈木的交谈,哪怕翻阅陈木的资料千百遍,都不如这几分钟来的实在。

    “你忙,我走了。”冯父站起身。

    直到冯父走出去几米远,陈木才低声开口:“抱歉,给您的生活造成了困扰,可我不想放弃悦山,我承诺,我会照顾好他。”

    冯父驻足,已经在下来的玻璃电梯上看到了儿子的身影。

    “没人让你放弃。”冯父沉声:“再者,我养他这么大,不是为了托付给谁照顾的,他是个顶天立地的爷们,之后的路怎么选怎么走,他自己说了算。”

    等冯悦山下来,冯父已经离开了。

    冯悦山一眼看到陈木,小跑着上来:“怎么没接电话?但我想你应该到了,就下来看看。”

    陈木骤然惊醒,拿出手机:“对不起,忘记是静音。”

    “这有什么?”冯悦山毫不避讳大厅来来往往的人群,牵着陈木的手:“走,去我办公室。”

    这是陈木第一次来冯悦山的办公场所。

    第一感觉就是大,陈木甚至在他办公室的其中一个隔间里看到了健身房跟台球室。

    果然,冯少的娇贵只在陈木这里失灵。

    “喏,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冯悦山一样样拿出来:“你最爱的清茶,这是一袋小零食,你上次说没买到的名着。”冯悦山满意地扫了一圈:“齐活!”

    陈木应道:“好。”

    “怎么了?”冯悦山察觉到陈木不对,绕过桌子上前来,将人轻轻抱住:“累了?”

    “不累。”陈木抵住他的肩膀,过了一会才说:“就觉得认识你之后,一切都变得好了起来。”

    方才第一眼,他并不知道那是冯父,只觉得面容有些熟悉,可随之他发现了对方也有搓捻手指的习惯,冯悦山思考问题时也这样,甚至连方向,轻按指节的位置都一模一样。

    陈木就明白了。

    慌乱肯定是有的,但陈木没想那么多,心里只剩两个字: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