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蓉儿何等玲珑心思,当下对赵宁儿福安说道,“娘娘若是不烦臣妾,臣妾怕是以后要常去您那说话呢!”

    她知书达理,实在让人生不起讨厌的心思。赵宁儿也是爽朗性子,直接拉着她的手,“我求之不得呢,什么臣妾臣妾的,你几岁了?”

    “臣妾比娘娘年长!”张蓉儿笑道,“但娘娘就是娘娘,臣妾不敢因年岁大,而不知礼!”

    她俩说的火热,好似亲姐妹一般。远处,妙云低着头,始终看着她自己的脚尖。

    这个场合,还真没她说话的地方!

    这时,太监禀告,郭惠妃到了。

    一进殿,郭惠妃就指挥身边的宫人,把一个装着裘皮的箱子放下,笑着说道,“殿下要回中都,可千万不能大意。中都可比京师冷,这毛皮衣裳该穿还要穿。这边有几件,是紫貂的,比狐狸皮轻便多了,回中都穿正好!”

    朱允熥笑道,“多谢惠妃娘娘挂怀!”

    “咱们娘俩用不着说这些!”郭惠妃笑笑,快步走到摇篮边,“唉哟,让我看看咱们的小吴王。瞧瞧,多可人的孩子,一会见不着,我的心里都空落落的!”

    赵宁也笑道,“惠妃娘娘,您看,六斤对您笑呢!”

    郭惠妃摸摸六金的小脸,笑道,“当年,殿下生下来的时候,也是这副招人稀罕的模样!”说着,微微叹气,“这一晃真快呀,当年我和皇后抱殿下,好像还在昨天似的。一转眼,他都是做爹的人了!”

    屋内女眷们,都跟着笑了起来,一时间花枝招展。

    郭惠妃对朱允熥是疼爱有加,但疼爱之后未尝没有为将来打算的意思。尤其是她有三个儿子,蜀王,代王,谷王。蜀王封地富庶,代王大同边关,谷王在上谷边地。

    其他两个儿子都好,唯独去年大同的代王,轻敌冒进吃了败仗。老爷子现在一提起这个事来,就是一通恶骂。还削减了他的护军和宫人,在诸王中有些狼狈。

    “前日建宁府送来了新的贡茶,宫里用不了许多,分出一些赏给了诸王!”朱允熥看似随意的笑道,“不过,再多的东西分润下去,礼也就薄了。所以孤和皇爷爷说,内藩的王叔们什么都不缺,都赏给边关的塞王吧!尤其是大同那边,平日吃的都是茶砖,没什么好差,多赏代王叔一些!”

    话音落下,郭惠妃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哎,劳烦殿下心里还念着那个不成器的!”

    “娘娘见外了!”朱允熥笑道,“您所出三位王叔,虽不是孤的亲叔,但有您在,和亲叔叔有什么两样?”

    对于这些藩王,朱允熥一贯的方针就是能示好拉拢的,就拉到自己这边来。尤其是郭惠妃的三个儿子,只要稍微示好就可以站在他这边,再加上他两个亲叔叔,诸王之中谁敢不服帖。

    郭惠妃目露感激,她儿子打了败仗,她根本不敢在老爷子面前说好话。

    再看看朱允熥,叹气笑道,“老爷子也是真狠心,这才安生了几天,又让你出宫去。上次去一回,回来就瘦了。虽说有人伺候,可外边再好,哪有宫里好!”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嘛!”朱允熥笑道,“回乡祭祖,也是历练。见见龙兴之地的风土人情,感念皇爷爷创业艰难。孤小时候,父亲他们那一辈皇子回乡祭祖,都是穿着草鞋,走着去!沿途别说官府接待了,连马都不让骑!”

    外面,忽然传来老爷子爽朗的声音。